“晨曦藝術基金”的“新星計劃”校內選拔結果公布,江詩韻憑借其出色的專業(yè)能力和充滿靈氣的藝術陳述,成功入選初選名單,成為南城大學唯一進入下一輪區(qū)域選拔的學生。消息傳來,藝術學院一片歡騰,蘇小雨更是激動地抱著江詩韻又跳又叫。
為了慶祝,也為了給江詩韻餞行(區(qū)域選拔在外地舉行),舞蹈系的同學和幾位關系好的老師,在學校附近一家頗有格調的餐廳訂了個包間,舉辦了一場小型的慶功宴。氣氛熱烈,歡聲笑語不斷。大家紛紛向江詩韻舉杯祝賀,贊美之詞不絕于耳。
江詩韻也很開心,臉頰因興奮和少許酒精染上紅暈,眼眸亮晶晶的。這是她夢想邁出的重要一步。然而,在喜悅的深處,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她下意識地幾次看向包廂門口,似乎在期待某個人的身影。蘇小雨知道她在等誰,悄悄發(fā)信息催了范俊武好幾次,那邊卻只回了個“訓練忙,不來了”。
慶功宴進行到一半,氣氛正酣時,包廂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來的不是范俊武,而是他的父親,范明遠。
范明遠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面色沉郁,眼神銳利如鷹,身后還跟著兩個像是助理模樣的人。他的出現,與包廂里輕松愉快的氣氛格格不入,瞬間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哪位是江詩韻同學?”范明遠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目光冷冷地掃過全場。
江詩韻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站起身,盡量保持鎮(zhèn)定:“我是。范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范明遠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輕蔑。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從里面抽出一份泛黃的復印件,“啪”地一聲拍在了江詩韻面前的桌子上。
“江同學,在恭喜你獲得什么‘新星計劃’資格之前,”范明遠的聲音冰冷,帶著濃濃的諷刺,“我覺得有必要讓你,也讓在座的各位老師同學了解一下,你們江家,到底是個什么門風!”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份文件上。江詩韻低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一份十幾年前的法院民事調解書復印件,原告是她父親江文淵,被告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事由是……情感糾紛及經濟糾紛。里面有些措辭十分難聽,暗示她父親當年利用不正當手段……
“范明遠!你干什么!”帶隊的老教授反應過來,厲聲喝道,想要阻止。
但范明遠根本不理會,他提高了音量,幾乎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厲聲說道:“你以為你父親江文淵是個什么東西?一個當年靠著坑蒙拐騙、玩弄女性感情起家的偽君子!我們范家就是太講道義,才著了他的道!現在,你倒是挺有本事,又想來迷惑我兒子范俊武?我告訴你,只要我范明遠還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進我們范家的門!我們范家,丟不起這個人!”
這番話如同晴天霹靂,在整個包廂里炸開。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范明遠,又看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的江詩韻。
那些污言穢語,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江詩韻的尊嚴和心臟。她渾身冰涼,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耳朵里嗡嗡作響,幾乎聽不到周圍的驚呼和議論聲。她只知道,自己像個犯人一樣,被當眾扒光了所有遮羞布,承受著最惡毒的羞辱。而這一切,竟然是因為她父親可能犯下的、她完全不知情的過錯!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但她死死咬住嘴唇,強迫自己不讓它們掉下來。她不能在這個羞辱她的人面前示弱。
就在這時,包廂門再次被撞開!
范俊武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他顯然是接到消息后狂奔過來的,頭發(fā)凌亂,訓練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父親咄咄逼人地站在那里,江詩韻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周圍同學老師震驚又同情的目光——他瞬間明白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