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恭喜的?”他噗嗤一笑,“對了,好久沒見你了,暑假的同學會也沒見你參加,你還好嗎?”
我包起眼淚,跟他說我挺好的。
徐逸嵐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換了個話題。
“夏夢,我那次拉著你去了菲菲的生日派對,結果家里有事提前走了……你不怪我吧?”
他在說什么啊。幸虧他走了,我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會隱身呢。
“……不會。你能記得我叫啥我就挺開心的?!蔽遗闹乜谙蛩WC到。
“那下周六見。”電話那頭的人釋懷地嘆了口氣,語氣輕快地結束了對話。
他們約會的地方也太遠了。
我換乘了不下三次地鐵,趕了五六趟公交車才到了那個山清水秀的郊區(qū)。青翠翠的山上愕然給挖了個坑,填進去一個豪華商場。
我從看不太懂的菜單上抬起頭,點了一杯最便宜的薄荷茶。想不明白這和奶奶泡的能有什么區(qū)別。
“不要那么客氣,我請你?!毙煲輱怪噶酥改且慌鸥吡藥妆秲r格的奶昔,“你隨便選?!?/p>
機會難得。我趕緊選了一個圖片上同時有奶油和櫻桃的,想著模擬那個生日蛋糕。
菲菲遲了一點來,顯然是因為精心打扮錯過了約定的時間。徐逸嵐對此表示很寬容。她一坐下來,他就摟上了菲菲的肩膀,手不停地磨蹭那因吊帶背心裸露出的光滑肌膚。
他們很自然地就親到了一起。我趕緊躲在大份草莓奶昔后面,緊盯著頂層的奶油和櫻桃。
我是對的。只要有奶油、櫻桃、和菲菲,我就能觸發(fā)隱身。
實驗成功,我決定替社會先獎勵自己一口糖。
我對著甜得發(fā)苦的奶昔猛吸一口,咕嚕咕嚕的聲音讓還在親嘴的兩個人懵懂地回過神來。
“啊……你還在啊……”徐逸嵐聲音啞啞地說到,菲菲一言不發(fā)地靠在他懷里,小臉漲紅。
我問他能不能打包奶昔。徐逸嵐嘆了口氣,給我點了杯新的帶走。
他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要的是上面的奶油和櫻桃,打包的奶昔這些都被省略了。
我和商場門口的一個流浪漢一起分了那杯奶昔。他問我這個多少錢,我跟他說三十,他抱怨說什么年代的瀉藥得花這么多錢。
“大部分中國人都乳糖不耐受,這玩意兒洋人吃的,水土不服,誰吃下去不拉稀?”
當天晚上我蹲在馬桶上折騰的時候覺得他說得真他媽太對了。
這場經歷也讓我對林語騫的薄荷事件有了新的解讀。我開始覺得什么都是牛奶的錯——如果他不喝牛奶強迫自己長高,那他就不會有那個牛奶盒,自然也不會養(yǎng)那個薄荷。
明明會拉稀,為啥要逼著自己喝牛奶呢?
林語騫跳樓,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