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婚,學校領導就再也不會顧忌他這個【烈士的女婿】的身份。
離了婚,他那個內定的保研名額,也自然不能弄虛作假了。
賀章州的臉色終于變了。
他顯然很清楚,他這四年在學校里順風順水,靠的就是時安丈夫、烈士女婿這塊金字招牌。
一旦這個身份沒了,他什么都不是。
他惡狠狠看著我,一副要不遺余力地把我拖下水的樣子,
“離婚?你想得美!時安,我為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說離就離?”
他掏出手機,手指點開計算器,
“好,你想離是吧?可以!先把這些錢還給我!”
“我從結婚到現(xiàn)在,給你花了多少錢?你身上穿的衣服,手里拿的手機,哪一樣不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
“這件大衣,三千八!這個包,兩千!還有你去年換的手機,五千多!”
“每個月我固定給你打三千塊錢家用!二十年了!你自己算算這是多少?”
“還有給你媽買營養(yǎng)品,給你弟結婚隨的禮,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上百萬了!”
他一樣樣地數(shù)著,語氣越來越激動,仿佛我欠了他全世界一樣。
那些在我看來是夫妻間正常開銷,甚至是我應得的東西,在他嘴里都成了我必須償還的巨額債務。
聽完他的話,我心里頭先是一陣刺痛,接著就變得空落落的,好像所有的熱氣兒一下子都散光了。
這就是我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等他終于停下來喘氣,我冷冷開口,
“賀章州,你算完了嗎?我也來算算,我這二十多年怎么伺候你一家老小,怎么熬夜做手工補貼家用,怎么在你每次失業(yè)的時候扛起這個家,以及”
他眼睛一瞪,用手指著我,
“那都是你該做的!你是女人,是老婆,是兒媳!這些就是你該做的,少拿這些來抵債!我就問你,我花在你身上的這些錢,你認不認?還不還?”
“不把這些錢一分不少地還給我,想離婚,門都沒有!”
我被他的無恥氣得兩眼一黑,差點站不穩(wěn)。
離,必須立刻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