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章 交易（第2頁）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最好是信，因?yàn)樨敳瘎尤诵?。”琢云抿嘴笑了笑?/p>

燕鴻魁永遠(yuǎn)處在她的下風(fēng)，不信也只能信，這是和絕望混在一起的無能為力，就像他燒掉自己留下的字跡一樣——真正要拿燕家為難的人，有沒有他的字跡都一樣。

第15章交易

“好，等我理清家事，就遣人去孫家?！?/p>

琢云起身告辭，回自己荒蕪陳舊的園子。

剛走進(jìn)園子，留芳就提著燈籠迎了出來——她怕燕夫人和琢云發(fā)生爭斗，琢云一刀子把燕夫人捅個半死，憂心到現(xiàn)在。

她仔細(xì)打量琢云，見琢云身上只濺上一點(diǎn)油星，沒有血跡，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姑娘買的炙豬肝、魚鰍干、鱔干、鹿肉脯我都拿捧盒裝著了，最近只怕存不住，這一陣雨多?！?/p>

琢云在園子里東張西望：“給貓買的，那只貓呢？”

“貓？”留芳愣了一下，想到那只如同草寇的小灰貓，正要放出目光去尋找，就見小灰貓從石頭洞里走出來，徑直跑向琢云，一邊圍著她的腿打轉(zhuǎn)，一邊發(fā)出“喵嗚”的叫聲。

琢云蹲身要摸，它就縮著背，走到桂花樹下，伸出舌頭舔濕爪子，洗臉洗胡須。

琢云問：“這原來是誰的貓？”

“野貓，”一天的功夫，留芳已經(jīng)掌握住園子里的一草一木，“平常只晚上出沒，白天不知道歇在哪里，今天大概是吃飽了，一直沒走?！?/p>

琢云回到屋里，想給貓找一個食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就從西間槅門外的矮櫥上，拿下一個空著的水仙盆放到桌上，打開捧盒，抓一把鹿肉脯進(jìn)去，再添兩條魚干。

把水仙盆放到廊下，她對留芳道：“晚上你再插個土堆，給它拉屎?！?/p>

留芳在燕府里十幾年，從沒聽過“拉屎”這么簡單粗暴的話。

她想捂住琢云的嘴，但是不敢，又想起鐵鍋的事：“姑娘下回出去，能不能買一口大鐵鍋回來，放在爐子上，天眼看就涼下去了，有了鐵鍋，就能吃熱乎飯?！?/p>

“你自己去，”琢云從抹胸里掏銀票，一把全抓給她，“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樣的，剩下的你放我枕頭底下?！?/p>

“這太多了……二姑娘還是自己收著……”留芳瘋狂擺手，無奈二姑娘已經(jīng)塞進(jìn)她手里，進(jìn)東耳房提起水桶，去前園井邊提水。

留芳小心翼翼捧著一堆銀票，走進(jìn)屋子里，放到四方桌上，從中挑出一張十兩面額，折起來放進(jìn)袖子里，又想琢云今天買了這些零碎，一個銅板也沒往回帶，定然是叫人坑了。

她把銀票壓到枕頭底下，放過后她覺得不妥當(dāng)——園子里那兩個灑掃的婆子無中都要覓有，更何況現(xiàn)在有現(xiàn)成的。

她用帕子卷起銀票，走到東耳房，在儲水甕旁趴下，連帕子一起把銀票塞進(jìn)儲水甕底部鏤空雕花里邊，等明天買一個帶鎖的匣子再重新安置。

琢云提水回來時，她正在拍灰，說起藏銀票的事，琢云并未放在心上：“這是小事，你看著辦?！?/p>

“對了，二姑娘，陶瓷哨子多少錢買的？”

“一兩?！弊猎埔ㄋM(jìn)銚子里，放在風(fēng)爐上，提起火箸扒開灰堆，露出紅炭。

留芳倒吸一口涼氣——原來二姑娘并非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