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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良方（第2頁）

他猜不透——燕鴻魁是都磨勘司判司官，從五品，掌覆勾三部帳籍，以驗出入之?dāng)?shù)。

這個位置，和三司使、副使、判官一樣，都監(jiān)管著左藏庫，因此皇帝會任命心腹任職，以免大權(quán)旁落，誰能搭上，誰就能一窺國帑。

太子和常皇后，都在虎視眈眈。

郡王還能嫌這個官小了？

還是她在撒謊？

可管她真的假的，到時候全給燕家掰扯成黃的就行了。

他小心翼翼清了清嗓子：“燕判只有一子燕曜，孫子一個，孫女一個已經(jīng)出嫁，他是你哪門子的祖父？”

琢云平靜道：“十八年前，燕曜和靜平庵尼姑慧覺私通，年底生下我，為掩人耳目，他遣我們母女去冀州，不久母親病逝，我在冀州雜戲班長大，賣藝為生?！?/p>

劉童略一思索：“十八年前是淳熙二十年，正月里太后崩，圣人悲痛輟朝七日，敕令天下半年內(nèi)不得嫁娶，正月末，燕老夫人去世，我還封了一封銀子去，按律燕曜二十七個月內(nèi)不能使人受孕?！?/p>

他轉(zhuǎn)而大喜：“是國孝、家孝。”

他伸手抹去笑臉：“你有什么憑據(jù)？”

“燕曜脖頸右下方有一顆痣，右腳腳踝下也有一顆?！?/p>

“郡王看呢？”劉童殷勤發(fā)問。

李玄麟臉上笑意很淺，像晨露，轉(zhuǎn)瞬即逝，右手大拇指撥過坐鹿羅漢，若有所思，又捻過騎象羅漢：“給她一張公驗?！?/p>

第3章良方

“是，下官親自去寫?！眲⑼{(diào)轉(zhuǎn)腳跟，一邊命人去轎廂中找文房四寶，一邊命人掌燈，就把紙張鋪開在轎座上，磨墨舔筆：“燕琢云，落籍冀州，年十八，身長五尺五寸，面瘦——”

他扭頭看一眼燕琢云，繼續(xù)寫：“膚白無疤，眼大鼻高，無陪人，進(jìn)京尋祖父燕鴻魁。”

他畫上自己的花押，吹干墨跡，捧到李玄麟身后，躬身道：“請郡王過目?！?/p>

李玄麟眼睛看著琢云，手拿過公驗，掃了一眼，扭頭看御醫(yī)。

御醫(yī)會意，大步流星過來：“郡王，良方何在？”

李玄麟捏著珠串的手一抬，指向琢云。

“刺血法，”琢云盯著公驗，“用針刺阿是穴放出淤血，配著你們送進(jìn)來的解毒活血湯藥，有奇效?！?/p>

御醫(yī)皺眉：“這么簡單？”

“是簡單，我沒有針，用刀尖放血也行的通，”琢云伸手去拿公驗，“可你們誰敢？”

阿是穴隨病而定，按痛下針，疫病眾人避之不及，用藥也是隔門望診，就連方劑也是沿用局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