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懼色。赤腳走上去,必然皮開肉綻。
但沒人敢放棄,考核繼續(xù)。不斷有少年走上荊棘路,發(fā)出痛呼,不少人中途就忍受不了退了出來,腳底已是鮮血淋漓。
輪到周霸,他獰笑一聲,大步踏上,雖然也疼得齜牙咧嘴,但憑借一股狠勁,硬是快速走了過去,腳底同樣被劃破,但傷勢看起來不算太嚴(yán)重。
終于,又輪到了林風(fēng)。
他脫掉草鞋,露出常年勞作長滿老繭但依舊無法抵擋尖銳物的腳板。他深吸一口氣,踏上了第一步。
鉆心的疼痛立刻從腳底傳來!
他咬緊牙關(guān),一步步向前。碎石硌腳,荊棘刺入皮肉,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他能感覺到溫?zé)岬难簭哪_底滲出。
就在他疼痛難忍,速度慢下來之時,懷中珠子再次微微發(fā)熱,那股清涼氣流自行分出一絲,緩緩流向他的雙腳。頓時,尖銳的疼痛感大為減輕,一股清涼包裹住傷口,甚至減緩了流血的速度。
這一幕無人察覺,在外人看來,這個清瘦少年只是眉頭緊鎖,步伐雖然不快,卻異常穩(wěn)定,一步一步,堅定不移地走完了全程,在身后留下了一串淡淡的血腳印。
當(dāng)他踏上終點的平地時,臺上的張師叔微微點了點頭。
青年道士多看了林風(fēng)一眼,記下了他的名字:“林風(fēng),合格。”
第二項結(jié)束,場上又少了近二十人,只剩下四十多人。
還沒等大家喘口氣,青年道士宣布了最后一項,也是最出人意料的一項:“第三項,測心!修道先修心,心志不堅,易生魔障。此乃‘問心陣’,入陣者,會直面內(nèi)心恐懼或欲望幻象,能在一炷香內(nèi)保持心神清明、自行走出陣法范圍者,即為合格?!?/p>
他揮手間,幾名道士在空地四周插下幾面杏黃色的小旗,旗面無風(fēng)自動,散發(fā)出淡淡的霧氣,很快將那片區(qū)域籠罩,從外面看去,一片朦朧。
少年們臉上都露出了茫然和畏懼的神色??謶??欲望?幻象?這聽起來比前面的肉體考驗要可怕得多。
考核順序打亂,隨機點名。
第一個被點名的少年忐忑地走入霧中。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到不久后里面?zhèn)鱽硭@恐的大叫聲,然后連滾爬爬地跑了出來,臉色慘白,涕淚橫流,顯然是失敗了。
接著又有幾人進(jìn)入,有的很快跑出,有的則在里面呆立許久,直到香燒完也沒有動靜,被道士帶入陣中帶出,已是神志恍惚。
這問心陣,竟如此厲害!
周霸被點名進(jìn)入。他在陣中待的時間稍長一些,外面的人能聽到他時而怒吼時而狂笑,最終在香燒過半時,踉蹌著走了出來,滿頭大汗,眼神中殘留著一絲后怕,但總算是成功了。
“周霸,合格?!?/p>
很快,點到了林風(fēng)的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連續(xù)兩項表現(xiàn)都不錯的寒門少年身上。周霸更是死死盯著他,恨不得他立刻失敗。
林風(fēng)深吸一口氣,步入了那片迷霧之中。
一入陣中,周遭景象瞬間大變!
廣場、人群、高臺全部消失不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黑風(fēng)山那處斷崖邊,腳下是萬丈深淵,云霧繚繞。
“哥哥……救我……”妹妹小薇凄厲的呼救聲從崖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