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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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琛立即朝皇帝下跪問安，“老臣深夜叨擾，實在罪過，還請陛下通融，不知老臣那不成器的孫女在宮里犯了什么錯？”

那張臉依然藏在書卷之后，嗓音卻如珠玉般清晰傳來，

“柳海，將前日之事的證人證詞交給閣老過目。”

毛琛一聽有證人證詞，心底有了不妙的預(yù)感，迅速從柳海手中接過三份供詞，一目十行掃過，每看一份，臉色便沉一分，到最后黑黢黢的，說不出話來。

此事可大可小，端看皇帝怎么處置。

事實上，以他之功勛，這點事不值當(dāng)皇帝宣他面圣，怕就怕在皇帝要拿此事做文章。

近來皇帝處處與內(nèi)閣爭鋒，但凡內(nèi)閣要做的事，他一概不許，就拿這次甄選女官來說，內(nèi)閣的意思是徑直給皇帝選妃，他偏生不肯，兩廂拉鋸，便成了選女官。

女官與宮妃不可同日而語，女官若是兩年內(nèi)不得皇帝臨幸，便要遣散出宮，那些個個都是重臣之女，誰也耽誤不得，皇帝就靠著這一手，將所有人拿捏在掌心。

毛琛心里苦笑，面上卻是游刃有余，

“陛下，春兒與那李家姑娘毫無過節(jié)，不可能買兇害她，這里頭興許有人挑撥也未可知，小孩子家家一些小打小鬧，是上不了臺面，老臣回頭一定嚴(yán)加管教，叫春兒謹(jǐn)言慎行，好生伺候陛下。”

言下之意是希望皇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帝聽了這話，輕輕嗤了一聲，這才將書卷扔下，雙手撐在兩側(cè)，笑道，“謀財害命到了毛尚書眼里成了小打小鬧，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眼界高闊，什么都容得下，朕今日算是見識了?！?/p>

毛琛不理會皇帝的諷刺，接話道，“不若陛下將那些人交給老臣，老臣叫春兒與他們對峙，也不能聽信了他們一家之詞?！?/p>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稱得上老謀深算。

可偏生皇帝不按常理出牌，他懶洋洋回了一句，

“人朕已經(jīng)處置了?！?/p>

毛琛聽了這話，心咯噔了一下，“怎么處置的？”

皇帝沒應(yīng)他，擒起茶盞喝茶去了，倒是柳海笑容深深回道，

“自然是按宮規(guī)處死。”皇帝不可能給他扭轉(zhuǎn)乾坤的機(jī)會。

毛琛猛吸了一口氣。

好手段，來了個死無對證！

皇帝見他臉色不復(fù)方才的鎮(zhèn)定，指節(jié)分明的手骨屈在小案上敲了敲，神色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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