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已伺候太后往奉天殿去了,裴浚這?邊重新?lián)Q了袞冕朝服正邁出養(yǎng)心門。
彷徨的夜色里,一道單薄的身影凄凄涼涼立在門前,她咬著唇,水杏眼布滿委屈和憤怒,倔強(qiáng)地?fù)踉谒埃?/p>
“陛下,您明知道她那樣喜歡您,冒著背叛太后的風(fēng)險(xiǎn),也?要將國璽送到您手中,您為什么?要這?樣利用她?傷害她?”
她寧可裴浚將佩佩驅(qū)逐出宮,也?好過?往她心里插一刀,讓她背負(fù)背叛太后的罵名?,兩邊不?是人。
滾燙的熱意從眼眶奪出,蓄成水珠一顆顆往下砸。
鳳寧險(xiǎn)些站不?住了,卻強(qiáng)撐著要為章佩佩討個(gè)?說法。
裴浚眼眸深深瞇起,眼底全是無情和不?耐,
“李鳳寧,你以什么?身份跟朕說這?些話?”
他有功夫在意章佩佩的想法?于他而言,一個(gè)?不?喜歡的女人,徹底讓她死心是最好的方式,他從來沒功夫理會(huì)這?些兒?女情長,這?輩子為數(shù)不?多的溫柔也?只是給了眼前的李鳳寧。
至于章佩佩如何作想,他不?關(guān)心,也?不?在乎。
能保住章家,已然是他給與太后最大的面子。
鳳寧聽了這?話,喉嚨跟啞住似的,沒錯(cuò),她確實(shí)沒有資格質(zhì)問他,她現(xiàn)在連他女人都不?算,只是一個(gè)?無名?無分的女官。
裴浚這?句話徹底拔除了鳳寧心底的顧念,鳳寧強(qiáng)忍著戰(zhàn)栗,往前一步,
“陛下,您實(shí)話告訴臣女,臣女與佩佩商量著如何把國璽偷回來給您的事?,您是不?是也?知曉?”
否則他又如何算到章佩佩一定會(huì)偷出國璽,再布置這?么?完美的計(jì)謀呢。
裴浚盯著那張蒼白的小?臉,不?假思索頷首,“是。”
養(yǎng)心殿乃至整座皇宮沒有什么?事?真正能瞞得?住他。
他不?僅知道李鳳寧與章佩佩密謀此議,甚至早早敲打了章佩佩身邊的婢女,讓她暗中鼓勵(lì)章佩佩投誠。
他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逼著太后交出國璽。
鳳寧對上他冷硬的神色,心一下子被挖空,無力地笑了笑。
果然,那些溫文爾雅只是表象,被太后刁難無還手之力全是他的偽裝,所有人包括她在內(nèi),都只是他的一步棋子而已。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了一代帝王的冷酷和無情,她全心全意的仰慕于他而言又算什么?呢?
鳳寧倉惶后退幾步,纖細(xì)的身子就這?么?撞在宮墻,整個(gè)?人失魂落魄,像是深夜海面上一葉無處可歸的扁舟。
裴??粗@?副模樣,怒火不?可遏制竄至眉心,
“李鳳寧,朕在你心里,難道比不?過?一個(gè)?章佩佩?”
“章家門楣依舊,她又不?損失什么?,出了宮照樣安安分分嫁人。朕有錯(cuò)?”
鳳寧深深吸著氣,心口堵了巖漿般難受。
他沒有錯(cuò),他只是沒有考慮她與章佩佩的感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