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帶著鋒芒似要穿透她,可夜色給了她很好的偽裝,看不清她的模樣,連輪廓也十分模糊。
裴浚不喜歡,他習(xí)慣了那張嬌軟的臉蛋,毫無保留盛滿了愛慕,他不喜歡眼?前?冰冷的人塑。
“韓玉,燃燈?!?/p>
躲在?外頭廊廡一角的韓玉灰溜溜鉆進(jìn)來,用手中那盞琉璃燈點亮屋內(nèi)兩盞銀釭,又?悄無聲息退下去。
年輕冷雋的皇帝,端坐在?炕床一角,寬肩依舊撐著那身矜貴,倨傲盯著她,
“你看著朕,再說一遍。”
鳳寧被他的強(qiáng)悍與霸道逼得退無可退,眼?底復(fù)上一片晶瑩,虎著臉回?他,
“您是天子,與一個女人糾纏不休,臉面何在??”
裴浚不怒反笑,“擺這么大排場來李府,卻帶不回?去一個妃子,朕的臉面早因你丟光了?!?/p>
鳳寧喉嚨頓時啞住,將臉埋在?膝蓋不吱聲了。
裴浚看著她這樣猶然不解氣。
他那雙眼?有多?毒辣,能看錯人?
她若心里真沒他,他何至于在?這里糾纏,她就是嘴硬。
他這個人向來隨心所欲,喜歡就要痛快,愛就要放肆。
他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不可能放手。
裴浚在?心里罵自己混帳,神情卻是不可一世,
“往后?學(xué)館也好,李府也罷,朕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攔不住朕?!?/p>
“你想留在?宮外,朕也陪著你,可你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磨她,遲早能磨得她俯首。
鳳寧不知何時睡著,只覺半夜冷得發(fā)抖鉆進(jìn)一個滾燙的懷抱,再醒來身邊已沒了人。
她茫然望著屋梁,出神了好一會兒,昨夜發(fā)生的一切恍若走馬觀花,十分不真實。
他御駕親臨,許她貴妃之位,親口說喜歡她。
跟做夢似的。
換做是過去的她早迷得不知東西南北,如?今混混沌沌想一遭,心里最?后?歸于平靜,鳳寧揉了揉眼?起身。
她這個人有一處好,心性樂觀,她不習(xí)慣讓自己深陷低迷情緒,昨日的事過去了,今日她照舊要精神滿滿去干活。
喚素心打水沐浴更衣,沿著角門去到烏先?生的學(xu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