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目送二人登車離去,鳳寧立在熙熙攘攘的街市,猶然沒舍得收回視線,直到身后突然罩過?來?一股熟悉的清冽,她回過?眸卻見裴浚將一件袍子搭在她肩頭,緩聲道,
“太冷了,上城樓吧?!?/p>
旁人都有人接,他也不能讓李鳳寧落人下乘。
即便只有幾步路。
男人這該死?的勝負(fù)欲。
鳳寧看著他臉色淡淡的,一副無可無不可卻暗中不肯認(rèn)輸?shù)哪?,抿嘴一笑?/p>
他的溫柔藏得很深,如?暖暖的一泓春水,讓人怦然心動。
鳳寧主?動牽著他回了城樓。
李鳳寧被冊封為后的消息當(dāng)然傳入李府,李夫人高興地?fù)沃照融s來?書房尋李巍,李巍已?臥床多日不起,聞訊自是?無比激動。
當(dāng)初送她入宮,只求能封個(gè)妃子,討得皇帝一些好,熟知孩子爭氣,最后竟成了國母。
“老爺,姑娘如?今人在正陽門城樓,咱們?快些去把?她接回來?呀?!崩罘蛉肆线@兩年過?得窩囊極了,恨不得借著鳳寧雞犬升天?。
李巍撐在床榻,張望窗外,茫茫間,一股心酸堵在胸口。
皇后發(fā)嫁理應(yīng)從?李府出門,可皇帝既然沒讓她回李府,意思顯而易見。
他就不去討嫌了。
他擺擺手,重新臥下。
他終究對?不起鳳寧,沒盡父親的責(zé)任,讓她吃了太多苦,今日也沒臉去沾她的光。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不給她蒙羞。
任憑柳氏如?何哭泣,李巍無動于衷。
柳氏最終跌坐在地,捂著臉大哭,悔不當(dāng)初。
臘月二十八,全?城張燈結(jié)彩,明燭高照。
整座官署區(qū)人潮涌動,秩序井然。
說到毫無準(zhǔn)備也不盡然,裴浚既然放話完婚,就絕不是?一時(shí)起意,早在他出京追隨鳳寧始,便吩咐柳海暗中籌備,尚功局依著鳳寧留下的舊衣尺寸縫制翟衣和燕居冠服,那件九龍九鳳冠更是?早在裴浚登基時(shí)便開始鍛造。
翟衣和鳳冠從?昨夜便送來?城樓,給鳳寧試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