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哪?鐵牛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他的廢腿在剛才的逃亡中被碎石刮得血肉模糊,卻渾然不覺疼痛。
陳啟艱難地支起身子。綠光映照下,眼前是一個(gè)不足十丈見方的石室。四壁光滑如鏡,刻滿與發(fā)丘印底部符文同源的文字。地面正中是一個(gè)圓形祭壇,比外面崩塌的那個(gè)小了一半,壇面中央凹陷處,赫然放著半塊青銅羅盤——正是楊少白之前拼合的那塊的另一部分!
蘇離突然劇烈顫抖起來(lái)。她掙扎著爬到陳啟身邊,沾滿血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你的傷。。。。。。
陳啟低頭,瞳孔驟然收縮。
左臂傷口周圍的青黑色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了心口,在皮膚下形成一張猙獰的網(wǎng)。最可怕的是,這些紋路隨著他的呼吸明暗起伏,如同活物般搏動(dòng)。而當(dāng)祭壇上的青銅羅盤殘件偶爾反射綠光時(shí),那些紋路竟會(huì)隨之微微發(fā)亮,仿佛在。。。。。。呼應(yīng)?
這是。。。。。。蘇離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血咒反噬。。。。。。
她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fù)荛_陳啟的衣領(lǐng),露出心口位置最密集的紋路。在幽綠燈光下,那些紋路清晰地組成了一個(gè)詭異的圖案:一只殘缺的鬼手,握著一枚發(fā)丘印,與壁畫上持印人腰間的傷口形狀完全吻合!
三代必亡的絕戶咒。。。。。。蘇離的眼淚砸在陳啟胸口,與汗血混合,在紋路上洇開一片暗紅,你爺爺。。。。。。你爹。。。。?!,F(xiàn)在。。。。。。是你。。。。。。
鐵牛猛地?fù)涞郊缐埃?dú)眼死死盯著那半塊青銅羅盤:這玩意兒能解咒不?!
陳啟卻恍惚想起祖父臨終前的一幕。老人干枯的手指死死摳著胸口同樣的位置,灰白的嘴唇蠕動(dòng)著,吐出幾個(gè)模糊的音節(jié)。當(dāng)時(shí)他以為那是疼痛的呻吟,現(xiàn)在想來(lái),分明是在說:。。。。。。血咒。。。。。。三代。。。。。。
陳啟!蘇離突然尖叫一聲。她驚恐地看到,心口的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脖頸蔓延,而陳啟的瞳孔邊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圈細(xì)微的青黑色。
鐵牛抓起祭壇上的青銅羅盤殘件,殘缺的盤面上,磁針早已銹死,卻詭異地指向陳啟的方向。陳頭!接著!
他將羅盤擲向陳啟。青銅殘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卻在距離陳啟三尺遠(yuǎn)處突然停滯,仿佛撞上了無(wú)形的屏障,隨即一聲落地。
鐵牛怒罵一聲,拖著廢腿想去撿。
別動(dòng)!蘇離厲喝。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羅盤落地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極淺的凹槽,槽中積著薄薄一層暗紅色液體,在綠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血槽。。。。。。她喃喃道,需要。。。。。。血祭。。。。。。
陳啟突然笑了。那笑容與祖父臨終前的表情詭異地重合。他艱難地?fù)纹鹕碜?,拖著已?jīng)半麻木的左腿,向祭壇爬去。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發(fā)丘印。。。。。。從來(lái)不是鑰匙。。。。。。
是祭品。
鐵牛和蘇離同時(shí)僵住。
陳啟已經(jīng)爬到祭壇邊緣。他顫抖的右手舉起發(fā)丘印,印底朝上,四個(gè)血紅的篆字在綠光下妖異非常。三代印主。。。。。。三代血祭。。。。。。
他猛地將發(fā)丘印按向自己心口的紋路!
陳啟!不要!蘇離的尖叫撕裂空氣。
但已經(jīng)晚了。
發(fā)丘印的鋸齒邊緣刺入皮膚的剎那,陳啟心口的青黑色紋路突然暴起!如同被激怒的蛇群瘋狂扭動(dòng)!鮮血從印身與皮肉的接縫處飆射而出,濺在祭壇上的青銅羅盤殘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