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釘??!
疤臉身邊稍后位置——那個負(fù)責(zé)保管隊伍所有雜項物資、包括鹽袋子的中年黑騎漢子身上!
那人身材矮壯敦實,一張風(fēng)霜刀刻的糙臉在火光陰影里顯出僵木刻板的輪廓,嘴唇習(xí)慣性緊抿著。他一條腿被炸翻的木頭砸得不輕,歪在地上,半條褲腿被滲出的血浸得濕黑。此時,他正微微佝僂著身子,似乎在費力撕扯一塊相對干凈的衣襟下擺,想要裹緊汩汩冒血的小腿傷處。撕扯的動作幅度很大,那只沒受傷的手在泥地上急促地扒拉摸索著,像是在急切地尋找某種能當(dāng)繃帶布頭的碎片。額角掛著汗珠,粘著泥灰,隨著他急促的動作滾落,砸進腳下的泥濘里。
“刀……刀五?”疤臉那張?zhí)手臍埬樏偷靥?,那只獨眼帶著一絲困惑和痛楚茫然轉(zhuǎn)向羅烈驟然鎖死目標(biāo)的方向,又疑惑地看向那個正埋頭撕扯布條的刀五。嗓音嘶啞破碎。
就在疤臉開口發(fā)出這個疑問氣音的同一剎那!
嗖!
一道烏沉沉的殘影如同毒蛟出淵!比死寂更快的,是羅烈蓄滿焚世毀滅之力、毫無征兆爆發(fā)的動作!他沒有怒吼,沒有叱問!沉默便是最決絕的死令!魁梧如山的身軀如同繃到極致驟然斷裂的鐵弓!瞬間撲出!腳下的泥漿鹽砂被這股蠻橫力量踏得如同爆開的冰渣!發(fā)出密集刺耳的破碎聲!
目標(biāo)!
正是那個佯裝處理傷口的刀五!
羅烈手中沒有慣用的點鋼槍!他腰后一直緊縛著的漆黑犬牙短刃瞬間出鞘!那刀刃形狀奇詭,如犬牙交錯,刃口在殘存火星的映照下,驟然爆發(fā)出兩道一線凝練的、幽藍如鬼火般的森冷寒芒!刃長不過一尺!卻快!
快得超越目光捕捉的極限!只帶出一道撕裂昏暗的幽藍閃電!
“——統(tǒng)領(lǐng)!饒——”刀五那張原本僵木刻板的臉上,瞬間被死亡氣息噴涌的絕對恐懼徹底吞噬!五官如同融化的蠟般扭曲變形!驚駭欲絕的嘶吼聲剛剛卡在嗓子眼!
噗嗤!
血肉、軟骨、喉管被利刃穿透撕裂的瘆人悶響清晰炸開!那短促嘶吼被硬生生從中掐斷!
羅烈的身影如同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鬼魅,撲至近前的身形沒有半分停頓!那只肌肉虬結(jié)如鐵石的巨臂攜著開山裂石的狂暴力量猛力掄開!烏沉的犬牙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殘酷的藍色弧光!
刀鋒!
狠狠貫入了刀五因驚恐絕望而竭力昂起的!喉結(jié)下方最柔軟的位置!
刀五壯碩的身軀如同被疾馳的火車頭迎面撞中!整個人被那犬牙刃上裹挾的沛然巨力帶得雙腳離地!向后倒飛!
噗通!砰!
刀五的身體如同一個被大力摜向泥地的沉重沙袋,狠狠砸在離疤臉校尉不到兩步的泥濘地面上!砸得泥水混合著血漿子四下飛濺!他雙目圓睜欲裂,瞳孔深處最后映出的,是羅烈那雙不含絲毫人類情感、唯有死寂毀滅的血淵冰眸!喉嚨被徹底貫穿的傷口汩汩地冒涌著混雜著氣泡的濃稠血沫,堵住了所有聲響,只剩下身體劇烈的痙攣和本能的抽搐!
而就在刀五被巨力撞飛、重重摔落的瞬間!
從他因絕望而胡亂撕扯后敞開的前襟內(nèi)里口袋里!
一塊約莫孩童巴掌大小的、非金非玉、呈現(xiàn)出一種奇特的枯木焦黃色澤的扁平硬物!
隨著身體巨大的沖擊力!
竟然!
從他扯亂的衣襟裂口處猛地甩了出來!
那硬物打著旋兒!裹著粘膩的泥血!
不偏不倚!
正正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