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楊少白大喊。他想起玄岳墓老者臨消失前的話:“四門信物被破壞,邪祟會(huì)蘇醒?!倍丝?,玉牒上的血字“殺”字,正緩緩滲出黑血,像條毒蛇,朝洞外爬去。
洞外的武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瞇起眼,盯著楊少白手中的玉牒:“那是什么?”
楊少白來不及解釋,他感覺有股熱流從玉牒傳入體內(nèi)。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四幅畫面:陳啟在云夢澤水冢前舉著玉玦,蘇離在星隕臺(tái)用分金尺破陣,羅烈在玄岳墓揮斧劈棺,還有他自己——此刻正握著玉牒,站在血誓前。
“這是……”楊少白的聲音發(fā)顫,“我們的記憶?”
玉牒上的血字突然全部亮起,楊少白的耳邊響起蒼老的聲音:“四門小兒,爾等立誓同守密,若泄密,血脈斷絕,永墜輪回。”
“誰?!”楊少白猛地回頭,洞外已空無一人。雨水仍在下,巖縫里的燭火卻突然熄滅。他在黑暗中摸索,指尖觸到玉牒上的“殺”字,那字竟像活物般鉆進(jìn)他的掌心,燙得他慘叫一聲。
“楊少白!”洞外傳來蘇離的呼喊。他點(diǎn)燃火折子,看見三人正從雨幕中跑來,陳啟懷里抱著半塊染血的玉牌,蘇離的青銅燈在雨里晃出橘紅光暈,羅烈的玄鐵斧上還沾著泥。
“怎么回事?”蘇離跑到他身邊,藍(lán)瞳里泛起警惕。
楊少白張開手掌,掌心的“殺”字還在發(fā)燙。他將玉牒遞給陳啟:“你們看這個(gè)?!?/p>
陳啟接過玉牒,瞳孔驟縮:“這是……四門血誓?”
蘇離湊近細(xì)看,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這上面的血字,和我們之前在玄岳墓、星隕臺(tái)見到的符文,是一樣的!”
羅烈拎起斧頭,警惕地盯著洞外:“剛才是不是有官兵?”
“是鎮(zhèn)北王的暗衛(wèi)?!睏钌侔啄税涯樕系挠晁?,“他們說,要四門信物。”
陳啟的手指撫過玉牒上的“殺”字,聲音發(fā)沉:“看來,我們的麻煩才剛開始。”
蘇離突然抬頭,望向洞外的雨幕。她的藍(lán)瞳里閃過一絲寒意:“但更重要的是……”她摸出分金尺,尺尖指向玉牒,“這血誓,是沖著我們來的?!?/p>
羅烈咧嘴笑道:“怕什么?老子祖師爺說過,只要是寶貝,咱就能守?。 ?/p>
楊少白卻沒說話。他望著玉牒上逐漸消散的血字,突然想起玄岳墓老者的話:“四門信物被破壞,邪祟會(huì)蘇醒?!倍丝?,他掌心的“殺”字仍在發(fā)燙,像團(tuán)燒不盡的火,灼得他心口發(fā)疼。
洞外的雨越下越大,淹沒了馬蹄聲,卻淹不掉玉牒上的血誓。楊少白將玉牒收進(jìn)懷中,摸出祖父的裹尸布,輕輕擦去上面的血漬。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們的路,再也不是盜墓那么簡單了。
“走?!标悊⑥D(zhuǎn)身往洞外走,“回客棧。這玉牒,得好好研究。”
蘇離點(diǎn)點(diǎn)頭,跟在后面。羅烈扛起斧頭,最后看了眼洞內(nèi)的玉牒,罵了句:“他娘的,這破石頭,倒比金棺材還沉!”
楊少白走在最后,他摸了摸懷中的玉牒,能感覺到里面的血字仍在流動(dòng)。他想起張道陵虛影說的話:“四門合一,方能窺見天道?!痹瓉硭^“天道”,不過是一場用鮮血寫就的賭局——贏了,窺見長生;輸了,萬劫不復(fù)。
而他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