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那口精血如同燒紅的烙鐵砸入冰水,接觸到陰影的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紅芒!那影狩發(fā)出一聲極其尖銳扭曲、不似人聲的嘶叫,整個身影劇烈扭曲波動,仿佛隨時要潰散開來!它猛地向后縮去,融入墻壁陰影,消失不見。
有效!但這些影狩數(shù)量太多,而且似乎殺之不絕!
“走!往前走!別回頭!”陳啟嘶聲大吼,顧不上節(jié)省,再次逼出精血,混合著摸金派驅(qū)邪的指訣,強行在前方陰影密布的廊道中開辟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羅烈怒吼著將巨斧舞得密不透風,憑借狂暴的煞氣暫時逼退近身的影狩。蘇離分金尺清光連閃,護住側(cè)翼。楊少白死死抱著玉牒,以其散發(fā)出的詭異氣息干擾著影狩的行動。
四人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頂著前后夾擊和神出鬼沒的影狩攻擊,拼命向著廊道深處沖去!
不知沖了多久,身后的鈴聲和陰影利刃的追擊似乎漸漸被甩開了一段距離。
前方出現(xiàn)一個拐角,拐角后似乎有微弱的水聲和更空曠的風聲傳來。
就在四人即將沖過拐角的瞬間——
最前方開路的陳啟猛地停下腳步,手臂一橫,攔住了身后的三人。
拐角之后,并非生路。
而是一間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沒有出口,只有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
井口邊緣,背對著他們,站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玄色道袍,身形挺拔,卻給人一種極度虛無縹緲之感的人。
他的左手無力地垂著,指尖有青黑色的寒氣絲絲縷縷地滲出。
他的右手,正輕輕摩挲著枯井邊緣一道深深的、仿佛被什么利器劈砍留下的舊痕。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
露出一張……與幻象中一般無二、卻更加蒼白、更加透明、仿佛由光影和執(zhí)念構(gòu)成的……
陳遠山的臉。
他的目光,越過四人,似乎看向了更遙遠的虛空,又似乎穿透了三百年的時光,最終,落在了楊少白懷中那塊血色玉牒之上。
嘴唇未動,一個極其微弱、卻清晰得如同直接在眾人腦海深處響起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疲憊與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幽幽傳來:
“……還是……找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