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蘇離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女孩的狀態(tài)比五天前好了些,但皮膚下的藍光依然黯淡,額頭的龜甲疤痕像是干涸的河床,布滿細密的裂紋??茨沁叀?。。。。。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江心處的水面泛著不自然的漩渦。不是普通的水流漩渦,而是一個標準的正圓形,邊緣整齊得如同用圓規(guī)畫出。漩渦中心深不見底,偶爾閃過一抹詭異的紅光,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水下呼吸。
門眼。。。。。。陳啟的喉嚨發(fā)緊。胸口的銅錢陣立刻有了反應,十八枚銅錢同時發(fā)熱,在皮膚上烙出細小的焦痕。它在看著我們。
蘇離的指尖微微顫抖:不止。。。。。。它。。。。。。在定位。。。。。。
確實,每當旋渦中的紅光閃爍,陳啟就感覺胸口的門形印記被某種力量拉扯,像是要破體而出。更可怕的是,印記周圍的皮膚開始變得透明,隱約可見下面的銅錢正在緩慢旋轉,如同某種精密的鎖具正在被無形的鑰匙打開。
今晚。。。。。。蘇離的藍瞳映出漩渦的形狀,月圓時。。。。。。門會。。。。。。完全打開。。。。。。
陳啟望向天空。太陽已經(jīng)西斜,東邊的天際隱約可見一輪蒼白的圓月輪廓。距離月出最多還有三個小時,而他們連青銅門的具體位置都沒找到。
楊少白說過。。。。。。陳啟回憶著老道最后的囑托,門在兩江交匯的水眼處。。。。。。
話音未落,江面突然炸開一道水柱!一個黑漆漆的物體破水而出,重重砸在岸邊礁石上——是半截青銅??!槨身上纏滿了手臂粗的鐵鏈,每根鐵鏈末端都拴著一具尸體,有穿日軍軍服的,有穿國軍制服的,甚至還有幾個穿現(xiàn)代沖鋒衣的,像是不同年代的遇難者被強行聚集在了一起。
祭品。。。。。。蘇離的指甲掐進陳啟的手臂,它在。。。。。。準備。。。。。。儀式。。。。。。
青銅槨落地后立刻裂開,露出里面粘稠的黑液。黑液如同活物般蠕動,轉眼就覆蓋了方圓十幾米的區(qū)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被鐵鏈拴著的尸體紛紛了過來,動作僵硬地爬向槨體,每具尸體的胸口都有一個規(guī)則的方形傷口,與陳遠山和周衛(wèi)國的致命傷一模一樣!
退后!陳啟拉著蘇離躲到一塊巨石后面。
尸群已經(jīng)圍住了青銅槨。最前面的一具日軍軍官尸體突然跪下,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半塊心玉碎片!正是他們在秘密基地奪回的那塊!尸體恭敬地將碎片放入槨中,黑液立刻沸騰起來,將碎片吞沒。緊接著,所有尸體同時割開自己的手腕,黑血如泉涌出,匯入槨中。
它們在。。。。。。喚醒。。。。。。蘇離的聲音發(fā)抖,門鑰。。。。。。
隨著黑血的注入,槨中的液體漸漸變成暗紅色,散發(fā)出刺鼻的鐵銹味。旋渦的轉速突然加快,直徑擴大了一倍有余。而更可怕的是,東邊的月亮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升起,慘白的月光照在江面上,形成一條清晰的光路,直指漩渦中心!
來不及了。。。。。。陳啟咬牙摸向胸口的銅錢陣,必須阻止。。。。。。
蘇離卻按住他的手:等等。。。。。。她的藍瞳突然緊縮,有人。。。。。。來了。。。。。。
上游方向傳來引擎的轟鳴。一艘老式漁船破浪而來,船頭站著個穿蓑衣的身影,手中竹竿輕點水面,動作嫻熟得不像老人。當漁船靠近時,蓑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陳啟做夢都想不到的臉——楊少白!
楊。。。。。。楊叔?陳啟的聲音哽在喉嚨里。老道明明已經(jīng)。。。。。。
不是我。漁夫咧嘴一笑,聲音卻是年輕人的清亮,家父讓我來接你們。他轉身指向船尾,他在那邊等你們。
船尾陰影處坐著個佝僂的身影。當那人抬起頭時,陳啟的血液瞬間凝固——確實是楊少白,但比山洞里見到時更加蒼老,臉上的皺紋深如溝壑,左眼完全變成了灰白色,右眼卻亮得嚇人。更觸目驚心的是,他的左手已經(jīng)碳化到肘部,像是一截燒焦的枯枝。
老道。。。。。。沒死透。。。。。。楊少白的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留了。。。。。。半條命。。。。。。等你們。。。。。。
漁船靠岸。陳啟這才注意到船板上刻滿了符文,與青銅槨上的如出一轍。而更詭異的是,船身吃水線以下纏滿了青銅鎖鏈,每根鎖鏈上都掛著一個小小的銅鈴,隨波晃動卻不發(fā)出半點聲響。
上來。。。。。。楊少白艱難地抬起碳化的手,時間。。。。。。不多了。。。。。。
陳啟攙著蘇離跳上漁船。近距離看,楊少白的情況比想象的更糟。他的胸口有一個碗口大的血洞,邊緣焦黑,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掏走了一塊內(nèi)臟。透過血洞,甚至能看到后面的船板!但老人卻渾然不覺,用僅剩的右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包。
十八劫鎖。。。。。。他顫巍巍地打開布包,露出里面九枚銅錢,加上你體內(nèi)的。。。。。。九枚。。。。。。老道的獨眼直視陳啟,能撐。。。。。。一時。。。。。。
陳啟接過銅錢,觸手的剎那,胸口的十八枚銅錢同時震動,像是久別重逢的戰(zhàn)友。而更神奇的是,蘇離額頭的龜甲疤痕也微微發(fā)亮,與銅錢形成某種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