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拄著巨斧,如同浴血的戰(zhàn)神,獨自擋在狼群與殘存的隊伍之間。他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帶著血沫,魁梧的身軀微微搖晃,顯然已是強弩之末。然而,他那雙赤紅的眼睛和沖天的煞氣,卻硬生生震懾住了嗜血的狼群,為身后的人爭取到了片刻的喘息。
但這喘息,代價慘重。還能站立的卸嶺力士已不足十人,個個帶傷,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雪地,防御圈搖搖欲墜。陳啟扶著幾乎脫力的楊少白,斬魂刀上的光芒也黯淡了許多,絕望如同冰冷的雪水,浸透了每個人的心。
就在這生死一線間——
帳篷深處,那抹微弱卻堅定的翠綠色光芒,驟然變得明亮!光芒源頭,是蘇離懷中那枚緊貼著她心口的龜甲!
昏迷中的蘇離,眉頭緊蹙,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溝通。龜甲上的紋路如同活了過來,綠光流轉,散發(fā)出一種古老而祥和的氣息,與帳篷外的血腥殺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姑娘!”陳啟第一個察覺到異常,又驚又喜。
下一刻,蘇離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卻仿佛倒映著萬千星辰和深邃的山脈軌跡,充滿了不屬于她自身的、滄桑而睿智的光芒。她沒有看周圍的慘狀,而是直直地望向冰壁的某個方向,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那邊……冰壁下……有生路!先祖……留下了庇護所!”
先祖?庇護所?
所有幸存者都是一愣!
蘇離掙扎著想要坐起,陳啟連忙上前扶住她。她借助陳啟的手臂,艱難地抬起顫抖的手指,指向左側那面光滑如鏡、看似渾然一體的巨大冰壁:“搬山一脈……循山探脈,以龜甲溝通地靈……我能感應到……冰層之后,有空洞!氣息……很古老,有丹藥和符箓的殘留波動!”
是搬山秘術!在生死關頭,蘇離竟以自身為媒介,激發(fā)了龜甲更深層的力量,感應到了埋藏在冰川之下、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先輩遺跡!
楊少白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光彩:“搬山先祖的遺跡?快!在哪里?怎么進去?”
蘇離凝聚起最后的精神,指尖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極其復雜的、散發(fā)著微光的綠色符紋,那符紋與龜甲上的紋路交相輝映。她將符紋指向冰壁某處:“那里……結構最薄弱……用……至陽之力轟擊……快!”
至陽之力?眾人目光瞬間投向場中煞氣最盛、陽氣最旺的羅烈!
羅烈聞言,狂吼一聲,不管不顧地再次舉起玄鐵巨斧!他全身肌肉賁張,傷口崩裂,鮮血淋漓,卻將最后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灌注于斧刃之上!巨斧綻放出暗紅色的血光,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狠狠劈向蘇離所指的那處冰壁!
轟——?。。?/p>
巨響震耳欲聾!冰屑紛飛中,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冰壁,竟被羅烈這搏命一斧劈開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著陳舊塵埃和淡淡藥香的、略顯溫暖的空氣,從洞內涌出!
“有洞口!”
“快進去!”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幸存者們。受傷的力士相互攙扶,陳啟半抱著蘇離,楊少白緊隨其后,瘋狂地沖向那個希望的洞口。羅烈劈出最后一斧后,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地,被兩名力士奮力拖進了洞內。
狼群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頓,隨即發(fā)出更加憤怒的嚎叫,蜂擁撲來!
“堵住洞口!”陳啟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