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鎖魂釘……”陳啟指著青銅門上的七根釘子,“我爺爺?shù)娜沼浝锂嬤^!說每根釘子都釘著一個卸嶺兄弟的魂!”
羅烈的手劇烈顫抖。他摸出懷里的半塊拓片,和陳啟的印璽比對——鋸齒狀的豁口嚴(yán)絲合縫!“我爺爺說,當(dāng)年他們用七七個卸嶺兄弟的血祭鎮(zhèn)水骨,要把‘那個東西’封在江底。”他的聲音發(fā)顫,“可現(xiàn)在……血咒反噬了?!?/p>
“反噬?”石鎖的聲音帶著哭腔,“老張他們……”
“他們的魂被吸進(jìn)去了!”蘇離突然尖叫。她的掌心滲出黑血,三道焦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可愈合的地方卻泛著詭異的青黑,“那霧在吃他們的魂!”
話音未落!
“咚——!”
一聲沉悶的、如同巨鼓擂動的響聲!
青銅門猛地一震!門縫里滲出的黑霧突然暴漲,形成一道半人高的黑墻,朝著眾人席卷而來!
“跑!”羅烈大吼一聲,玄鐵陌刀帶起一道烏沉沉的弧光,劈向黑霧!
火星四濺!
陌刀劈在黑霧上,竟像劈在棉花上,只濺起幾點(diǎn)火星,黑霧反而被激怒般,翻涌得更兇了!
“沒用的!”蘇離的聲音帶著哭腔,“這霧是魂凝的!刀砍不進(jìn)!”
鐵牛抄起腳邊的斷斧,用盡全身力氣砸向黑霧!斧刃劈在黑霧上,竟發(fā)出金鐵交鳴的巨響!可黑霧只是晃了晃,又重新聚攏,反而裹住了鐵牛的胳膊!
“啊——!”鐵牛發(fā)出慘嚎。他的胳膊在黑霧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皮膚、肌肉、甚至骨頭都在融化!他瞪著銅鈴般的獨(dú)眼,死死盯著陳啟,“陳……陳頭……救我……”
陳啟的眼淚砸在泥地上。他想沖過去,可雙腿像灌了鉛。他想起鐵??傉f“等出了這江,我要回山東老家,蓋個大院子,娶個媳婦”,想起他總把最后半塊餅塞給陳啟,說“你小子瘦,多吃點(diǎn)”。
“鐵牛哥!”陳啟嘶吼著撲過去,卻被黑霧彈開。
“沒用的……”蘇離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她的掌心滲出更多黑血,焦痕里竟?jié)B出幾縷幽藍(lán)的光,“這是血咒……是卸嶺老祖宗的詛咒……”
黑霧已經(jīng)漫到了陳啟腳邊。他能聞到里面?zhèn)鱽淼?、熟悉的體臭味——那是老張身上的汗味,是鐵牛身上的煙草味,是石鎖身上的草藥味。這些味道混在一起,變成了最鋒利的刀,割著他的心。
“陳啟!”羅烈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他扔掉陌刀,踉蹌著撲過來,用身體擋在陳啟面前,“你帶著蘇姑娘先走!去鎮(zhèn)水骨那里!斷鎖魂釘!”
“羅叔!”陳啟的眼淚糊住了視線。
“走?。 绷_烈的后背被黑霧裹住,皮膚瞬間碳化,露出下面森白的骨頭,“我爺爺說過……卸嶺的規(guī)矩……活要見人,死要見……”
他的話被黑霧吞沒了。
陳啟看著羅烈的骨頭在黑霧里融化,看著鐵牛的胳膊變成一灘黑水,看著石鎖抱著斷臂哭到嘶啞。他終于明白,爹日記里那句“血咒反噬,三代……”是什么意思——這不是詛咒,是卸嶺老祖宗用七十七條命換的局,是讓他們這些后人來還債的!
“蘇姑娘!”陳啟咬著牙,拽起蘇離的手,“我們?nèi)ユ?zhèn)水骨!”
蘇離的獨(dú)眼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的掌心還在滲血,可焦痕里的幽藍(lán)光卻越來越亮。
兩人剛跑出兩步,青銅門突然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轟——?。?!”
門板從中裂開!兩扇門向兩側(cè)滑開,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門洞。門洞深處,四只巨大的青銅爪子正緩緩抬起!每只爪子都有水缸粗,指甲足有三尺長,泛著幽藍(lán)的光,爪尖還掛著沒擦凈的黑血!
“那是……”陳啟的聲音發(fā)顫。
“鎮(zhèn)水骨的守墓獸!”蘇離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爺爺?shù)墓P記里說……這四只爪子,能撕碎一切活物!”
黑霧突然瘋狂涌動,朝著門洞涌去。四只青銅爪子同時落下,拍在黑霧上,竟像拍饅頭似的,把黑霧拍得稀爛!可被拍散的黑霧很快又聚攏,重新裹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