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餅是屬于農(nóng)民的臨時應(yīng)付食物,材料可以是精制的白面粉,也可以是燕麥、黑麥加豆粉,甚至是谷倉里含麩皮的灰塵。
總之在困難時間,做灰餅的原料是有什么用什么,加點水和成面團,有條件可以烙在鐵鍋或者石頭上,沒有條件甚至直接放在燒熱的沙子里燙熟都行。
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托德帶回了鹽,巴德帶回了大大小小十多個平底的鐵鍋,卡爾的鄉(xiāng)親們在他的帶領(lǐng)下,在衛(wèi)兵的帶領(lǐng)下起出了倉庫里成袋的面粉,先將燕麥、黑麥等粗糧與小麥面粉混合,再放入清水與鹽進行和面。
就地支起火塘和鐵鍋,婦人們在亞麗爾的帶領(lǐng)下,擼起袖子,露出粗壯結(jié)實的胳膊開始揉面。
她們分工合作,有人專門揉面,有人揪出劑子,還有人則坐在火堆旁邊,把捏好的面劑子往鐵鍋里一烙,再用手迅速摁壓,讓面餅迅速變薄受熱。
油光锃亮的鐵鍋在火舌的舔舐下滋滋作響,烙餅的婦人眼疾手快,指尖蘸點涼水便飛快地將薄薄的面餅翻起,另一只手迅速將新的劑子摁入鍋底。
焦香混合著麥香在夜空中彌漫開來,像一只無形的手,撩撥著周圍饑腸轆轆的神經(jīng)。
卡爾穿梭在臨時搭建的“廚房”之間,心頭那根弦繃得緊緊的,灰餅攤到極薄處,受熱熟化極快,那些不熟練的姨嬸們剛開始還要幾分鐘一張,到后面幾乎是幾十秒一張。
隨著一張張的面餅被扔進鋪著麻布的木桶里,一桶又一桶的面餅裝滿,卡爾的臉上露出笑容,這樣的速度已經(jīng)足夠了。
卡爾等到天邊魚肚將現(xiàn),也跟著支起一口大鍋,往里面倒入清水,等水燒開后,加入食鹽調(diào)味,再打出一盆蛋液,把蛋液往滾水里一鋪,拿一根木棍迅速攪拌均勻,一鍋食堂版蛋花湯就成了。
咸鮮適口的滾燙蛋花湯裝了八大盆,一千張熱騰騰的面餅堆了十幾桶,別說四百名士兵,就連卡爾的鄉(xiāng)親算上,也夠吃了。
食物還算有新意,杰羅姆收驗時臉色還算滿意,不過也提出要求:
“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湯,我們沒有辦法給每個士兵配上碗和勺子?!?/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卡爾問道,飯都做出來了。
“我會搜羅鎮(zhèn)子上的碗和勺子,這應(yīng)該不夠,不過可以安排士兵分批用餐?!苯芰_姆說著頓了一下,“但是沒有下一次。”
“好的好的,我會注意的,謝謝你,杰羅姆隊長?!笨栴I(lǐng)下了杰羅姆的人情,這個民兵隊長給他出了辦法,也算是掩護了一下。
“哼!”杰羅姆輕哼一聲,沒有回話,只是轉(zhuǎn)身讓衛(wèi)兵將裝有湯和餅的木桶帶走。
送走杰姆羅,卡爾還沒說話,身旁忙碌了一夜的托德、亞麗爾等父母鄉(xiāng)親紛紛振臂高呼以作慶祝,就連雙眼通紅的巴德也松了一口氣。
“咱們得準備午餐了。”卡爾瞧著爸媽鄉(xiāng)親們的樣子,不由得提醒。
“午餐不能再做湯了?!卑偷乱泊蚱鹆司瘢麆偛怕牭搅私芰_姆的要求。
“那就不做湯嗎!咱們做面包,面包師和烤爐找得怎么樣?”卡爾向巴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