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住到鎮(zhèn)上嗎?”托德有些遲疑了。
“是的,必須住到鎮(zhèn)上,把家里用不上的東西丟下,把孩子和老人帶上,讓老人來照顧孩子,我老師那里管飯?!笨柤热粵Q定拉上鄉(xiāng)親,就不能把最重要的孩子和老人給落下了。
一聽到鎮(zhèn)子里的理發(fā)師愿意管飯,眾多村民頓時嘩然開來。
“好?!蓖械乱豢诖饝?yīng)下來,拖家?guī)Э诘芥?zhèn)子上,不說別的,光是省下的一個月口糧就是大收獲。
“大家還有意見嗎?如果有不愿意的可以退出,一旦答應(yīng),就不能反悔,以神靈的名義?!笨枂栔苓叺泥l(xiāng)親意見,并以神靈之名起誓。
“沒有?!?/p>
“太好了?!贝迕駛?nèi)浩鹣鄳?yīng),給錢還管飯的好活計太難找,沒有道理不去。
“那我們就先回家,待會兒到村子北邊碰頭?!蓖械伦鳛橛薪?jīng)驗的人,開始替兒子張羅著人員,甚至沒有忘記提醒,“記住,所有人都不許聲張,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我們的好活就干不成了?!?/p>
“好嘞!”
“放心吧!托德?!?/p>
“托德,太謝謝你了?!?/p>
“是?。《嗵澚丝??!?/p>
村民們轟然應(yīng)諾,臉上的疲憊被一種夾雜著興奮和期待的急切取代。他們拎著自己的農(nóng)具,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向各自散落在田野邊的簡陋屋舍。田埂上頓時揚起一片塵土。
托德轉(zhuǎn)向妻子亞麗爾:“咱們也回家收拾?!彼挚聪蚩?,“卡爾,你……”
“我跟你一起,爸爸?!笨柫⒖陶f。他回頭看了一眼盧克和安德烈,兩位衛(wèi)兵臉上還帶著點茫然,顯然被這農(nóng)民們說干就干、雷厲風(fēng)行的陣勢弄得有點懵。
“你們跟我來幫忙?!笨栔苯訉χl(wèi)兵下令。
“好的?!眱擅l(wèi)兵毫不遲疑的跟上前,讓托德與亞麗爾為之側(cè)目,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武裝人員竟然為兒子馬首是瞻。
卡爾的家里其實沒有什么要收拾的,主要就是把作為違禁品的石磨,還有值錢又帶不走的農(nóng)具藏起來,托附近的鄰居幫忙喂食雞和羊,最后就是被卡爾洗好的那一盆已經(jīng)曬干的結(jié)塊淀粉。
“這是哪里來的木盆和面粉?”亞麗爾對于家里多出來的木盆面粉感覺到懷疑。
“是我的,我的,這個帶到鎮(zhèn)子上去。”卡爾搶過裝著結(jié)塊淀粉的木盆,將其塞給了盧克,“爸,媽,沒有其他什么東西,我們就走吧!”
“走吧!”托德不為小事所擾,他把長鐮刀扛起,讓妻子帶上鐵鍬,再加上兒子,一家三口便算齊活了。
當(dāng)他們回到約定的村子北邊時,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黑壓壓一群人。七輛依靠人力的板車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列,上面坐著不便行動的老人、孩子和堆得不算高的家當(dāng)包袱。男人們大多拄著鋤頭或草叉,女人們牽著孩子。多格站在最前面,正唾沫橫飛地指揮著大家排好隊形,見到卡爾一家到來,連忙上來說著。
抱著木盆的盧克和安德烈站在一旁,看著這支人數(shù)接近半百,由老人、婦女、孩子和農(nóng)夫組成的奇特“隊伍”,皆是目瞪口呆,他們在回想,自己到這里是要干什么的。
“人已經(jīng)到齊了?!蓖械略谂c多格進(jìn)行交接后,向著兒子說道。
“那就出發(fā)?!笨枌⑹忠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