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等待格外漫長。直到第四天凌晨,跟隨杰羅姆前往雷普頓莊園的民兵安德烈終于回到鎮(zhèn)子,叩響了面包房的木門。
“隊長命令,必須在天亮前把備好的一千五百人份面包送到!”年輕的民兵褪去了當初的稚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雷厲風行,向門內(nèi)的理發(fā)師下達指令。
“明白。”巴德臉上波瀾不驚,轉頭朝屋內(nèi)喊了一聲:“都出來干活?!?/p>
理發(fā)師說著跨出門檻,屋內(nèi)隨即跟出兩個鎮(zhèn)上的漢子,最后還綴著個矮小的身影。
“卡爾?”安德烈借著朦朧的晨光看清少年,微微一怔。
“怎么?”卡爾應聲反問。
“你也要去那邊?”安德烈難以置信。
“當然?!笨栐捯粑绰洌褟阶栽竭^年輕的民兵,利落地幫一個漢子接過從側屋搬出的大藤筐??鹄锸⒅?個疊在一起黑面包,每個足有車輪大小,顏色漆黑。
對便攜軍糧而言,保質(zhì)期與便于運輸?shù)年P鍵遠勝于口味,因此面包房舍棄了填裝燉蔬菜的餡餅,選擇烘烤這種傳統(tǒng)的黑面包。
涼透的面包堅硬冰冷如鐵,一團便足以填飽二十個壯漢的肚子,一千五百人只要七十五個大面包,總共十五個筐,擠一擠,兩輛木車就裝完了。
本來巴德還準備從鎮(zhèn)子上招些人手,但是木車的存在,讓他只需要和卡爾兩個人就能趕起拖車的毛驢,在安德烈的引領下把面包送去雷普頓莊園。
車軸緩緩滾動,帶著令人牙酸的吱嘎聲,于寂靜的凌晨出了鎮(zhèn)子,沿著黑漆漆的鄉(xiāng)間土路,向著遠處走去。
麥穗鎮(zhèn)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月沒有下雨,鄉(xiāng)間的泥土道路干結,很是好走,卡爾趕著黑色的毛驢,小跑與安德烈同行的同時,主動打破了凌晨的寂靜:
“安德烈哥哥,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他向安德烈詢問雷普頓莊園的情況,讓前方背著盾牌,拎著硬頭錘趕著驢的巴德也豎起了耳朵。
“我不知道。”安德烈依舊是茫然,“我們就是早上,呃,應該是昨天早上,跟著杰羅姆隊長去了雷普頓爵爺?shù)那f園外。老實說,我以前和朋友去過那里偷過蘋果,那是一個美麗且富足的地方,但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怎么了?”卡爾腦補出了無比慘烈的畫面。
“現(xiàn)在也沒怎么樣,那個莊園還是老樣子,唯一不同的是,那里非常安靜,我們順利進了村子,但是里面一個人也沒有了?!卑驳铝艺f著自己的經(jīng)歷。
“你們沒有遭遇戰(zhàn)斗?”卡爾有些驚奇,他以為戰(zhàn)場必然是尸山血海,結果就這,不對,好像這樣更恐怖了,明明是奔著敵人去的,結果去敵人的營地卻撲了一個空,想一想本該充斥人聲的村子,突然間失去所有人聲,好詭異……
“那里的村莊彌漫著一種古怪的氣味,有點刺鼻,又有點香香的,而且我們進了莊園才發(fā)現(xiàn),那里的果園里籠罩著一層淡黃色的霧氣,杰羅姆隊長發(fā)現(xiàn)后,立刻讓我們退出村子……”安德烈依舊自顧自地敘說著自己的經(jīng)歷。
“你們就這樣退出來了?”卡爾問道。
“是的,不過就在我們要退出莊園時,那片被黃色霧氣籠罩的果樹林里沖出了地精,很多很多的地精,我估計足足有我們的五倍,不,十倍,一百倍都有……”安德烈說著激動了起來。
“你們戰(zhàn)斗了?”卡爾追問,他就想知道開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