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章 無聲的對話（第2頁）

“這次我們不做旁觀者?！绷帜凵褚粍C，“趙猛，制造點動靜，引開他們。注意尺度，別直接沖突?！?/p>

趙猛會意，在霸凌者即將靠近張浩時，他猛地撞了一下旁邊的課桌，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同時粗著嗓子吼道：“擠什么擠！沒長眼?。　?/p>

突如其來的打岔讓那幾個霸凌者影子停頓了一下，模糊的“視線”轉(zhuǎn)向了趙猛這個方向。趁著這個空隙，林墨迅速對蘇曉和夏晚使了個眼色。

蘇曉會意，快步走到張浩桌前，將口袋里那張寫著“放學(xué)后能來天臺一下嗎？”的紙條，迅速塞進了他虛握著的拳頭里，同時用極其輕柔的聲音說：“有人想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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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晚，則站在稍遠的地方，全力運轉(zhuǎn)著她的共情能力。她沒有試圖傳遞復(fù)雜的語言，只是將自己最純粹的理解、善意和“我看到了你的痛苦”的意念，化作一股溫暖的、淡金色的情緒流，小心翼翼地、如同觸碰易碎品般，導(dǎo)向那個蜷縮顫抖的靈魂。

張浩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依舊沒有抬頭，但顫抖的頻率明顯降低了。他握著紙條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霸凌者影子被趙猛吸引，似乎判斷他更具“威脅”，轉(zhuǎn)而圍向趙猛，推搡咒罵。趙猛牢記林墨的警告，沒有還手，只是憑借強壯的身體格擋，且戰(zhàn)且退，將那幾個影子引向了教室另一端。

課間時間有限。

林墨知道必須抓緊。他再次靠近張浩，這一次，他沒有提及任何敏感詞，只是用一種平靜而堅定的語氣低語：“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錯。有人在乎?！?/p>

說完，他不再停留，示意蘇曉和夏晚迅速離開教室。趙猛也瞅準機會擺脫了糾纏，跟了上來。

四人退出教室，躲在走廊的拐角，屏息觀察。

教室里的張浩，在霸凌者散去后，依舊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很久。直到上課鈴即將再次響起的前一刻，他才極其緩慢地抬起頭。他的臉上依舊沒有血色，但那雙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困惑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幾乎是虔誠地，展開了掌心那張被塞進來的紙條。他看著那熟悉的字跡，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有懷念，有痛苦，還有一絲……不敢相信的希冀？

他沒有像前幾個輪回那樣麻木地融入離開的人流，而是將紙條緊緊攥在胸口，低著頭，最后一個走出了教室。

“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夏晚輕聲說，她能感覺到，張浩身上那濃重的灰藍色絕望，邊緣似乎淡化了一點點，摻入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代表著困惑與思考的淡黃色。

“我們改變了什么?！碧K曉肯定地說，“雖然很小?！?/p>

“但還不夠。”林墨表情依舊凝重，“我們安撫了他一瞬間，但無法改變既定的‘劇情’。天臺之約，恐怕依然會發(fā)生。我們必須知道約會的真相?！?/p>

他們決定，利用下一次輪回，直接去天臺“守株待兔”，親眼見證那一刻。

輪回再次重置。

這一次，四人目標明確，在上課鈴聲響起、所有影子歸位后，他們便直接避開主要通道，小心翼翼地再次來到了頂樓，躲在了天臺入口處水箱房的陰影里。

時間在壓抑的寂靜中緩慢流逝。終于，代表放學(xué)的鈴聲響起。

腳步聲。

一個輕快的，屬于女生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四人精神一振，屏住呼吸。

一個穿著校服裙、梳著馬尾辮的女生影子出現(xiàn)在了天臺門口。她似乎在等待著誰，不時不安地看向樓梯口。

是“小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