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綠瞳掃過精靈痛苦扭曲的臉:“省點力氣,留著趕路吧?,F(xiàn)在。。。告訴我,你們是誰?怎么落到他們手里的?”
斷腿精靈似乎被一心這種近乎冷酷的平靜鎮(zhèn)住了,或者是因為疼痛暫時壓過了驚愕。
他喘息了幾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們…不是暮影游騎兵…是…是南境村莊的…獵戶…”他每說幾個字就要停頓一下,忍受著塞拉處理傷口帶來的劇痛?!按遄印鐩]了…我們是南境‘露珠村’最后的獵戶…托德的火把連禱告堂的老橡樹都沒放過,我們幾個活下來的,湊在一起,在林子里打獵。也…也找機會偷襲落單的畜生,剝他們的皮…”
他的眼中迸射出刻骨的仇恨,隨即又被巨大的無力感淹沒:“三天前…我們在林子里撞見了一隊人,里面有他們的‘大人物’,好多人護送,他穿得比普通雜碎好,我們想著干票大的…埋伏…結(jié)果…”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塞拉連忙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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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莉瑞安一邊協(xié)助,一邊低聲替他說下去,聲音里帶著同族的悲憤:“他們沒料到對方人數(shù)那么多,還有隨行的護衛(wèi)法師。埋伏失敗了,他和其他兩人被射中了腿和手,所以被抓…其他人…當場就被…”
她沒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明了。
“大人物?”一心的手指靈巧地將最后一根堅韌的藤蔓纖維在濕木板上打了個死結(jié),固定住斷腿精靈的傷腿,動作快而穩(wěn)?!翱辞鍢幼恿藛幔坑惺裁刺卣??”
斷腿精靈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上擠出一點回憶的神色:“很…很瘦,像根竹竿。穿著…暗紅色的袍子,不是教士那種,領(lǐng)口…好像繡著…金色的蛇?還是三顆頭?記不清了,光線太暗…”
他喘著粗氣,“他…他身邊有個光頭,像塊石頭,腰上掛著的斧頭,把是黑的,刃口…發(fā)紅…很邪門,看一眼就心慌…”
三頭蛇?暗紅袍?一心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銳光。
這描述,與霍夫曼的徽記,以及之前在牙木林繳獲皮卷上提到的“灰燼之爪托德”的特征非常類似,看來這條“大魚”真的在向這片區(qū)域轉(zhuǎn)移重心。
“那個光頭…托德,他們叫他‘托德大人’…”精靈補充道,正好印證了一心的猜想,“我們…就是被他的護衛(wèi)隊抓住的…他說,我們是不錯的‘舌頭’…能問出游騎兵的哨點…”
托德?就目前的情報而言,這可不是一個小人物,能出現(xiàn)在這里也側(cè)面說明了土匪這次行動下定的決心——這樣的話,即便是莉蘭妮調(diào)來援軍,對據(jù)點的進攻也將會是一場惡戰(zhàn)。
“看來,僅僅靠精靈自己的支援,還是不夠啊。。?!币恍泥哉Z。
就在這時,塞拉抬起頭,臉色凝重地對一心說:“指揮官,能固定的地方都固定好了!但移動…尤其是上下坡…會非常疼。而且必須盡快送到有高階林愈者的地方,否則這條腿…”
一心站起身,他看了一眼斷腿精靈因疼痛和恐懼而汗津津的臉,又掃過另外兩名獲救精靈同樣虛弱卻帶著期盼的眼神。
而且,遠處的密林里,也開始傳來土匪巡邏隊的哨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現(xiàn)了什么中階指揮官,重新整合了隊伍來反攻擊。
總之,時間不多了。
“疼,好過死。”一心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胺贫鳎鳎∧銈儍蓚€前面開路!艾拉,托倫,你們兩個抬著他。”他指了指斷腿精靈,然后看向莉瑞安和塞拉,“你們兩個,照顧好另外兩個能走的。跟緊,別掉隊?!?/p>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冗長解釋。命令下達得清晰而高效。
精靈們立刻執(zhí)行。艾拉和托倫收起短劍,小心地架起用藤蔓和木板簡陋固定的斷腿精靈。他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牙關(guān)緊咬,額頭青筋暴起。
高聳樹冠積壓的冰冷水珠,依舊執(zhí)著地、一顆接一顆地砸落下來,敲打在頭盔上、斗篷上、弓臂上,發(fā)出沉悶的“啪嗒”聲,混著腳下泥濘的拖拽聲、傷者壓抑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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