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拿起熱水壺正要把水倒進茶葉中時,她忽而淡淡開口:“祁先生不想知道是誰放的火,是誰害死了你兒子?”
步修遠手一抖,壺嘴歪挪,熱水全都灑在了他的腿上。
“??!”
他尖叫一聲,當(dāng)即彈跳起來,整個人慌亂狼狽。
祁父被他嚇了一跳,林予柔卻如山穩(wěn)坐,連指間的煙都沒落下一點煙灰。
“怎么了?”她掀眼看步修遠。
“抱歉林小姐,我手滑了……我去清理一下?!辈叫捱h的腿被燙得顫了顫,他垂著眼急匆匆就要離開。
不想,林予柔卻叫住了他:“我看也不是很疼,留下來聽完吧。”
剛煮開的熱水砸在皮膚上怎么可能會不痛?估摸著水泡都要被燙出來了。
但林予柔發(fā)了話,步修遠就不敢走了。
他一動不敢動,心底涌上陣陣不安。
祁父也察覺到不對勁,狐疑的目光落在了步修遠身上:“是他?”
林予柔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雙臂抱在胸前,如上天親手雕刻的完美五官泛著冰冷的氣息:“祁先生剛才提起了天遠集團,那就從天遠集團掌權(quán)人家中火災(zāi)之后說起吧?!?/p>
將祁氏集團八個股東送走的助理蘇蕓折返了回來。
在林予柔眼神的示意下,蘇蕓站在茶幾前,開始娓娓道來:“八年前,天遠集團的掌權(quán)人于七月十二號家中無故起火?!?/p>
“一家八口,七死一傷,唯一活下來的是天遠集團掌權(quán)人的兒子,但他也毀了容?!?/p>
“同年同時段,步家的小兒子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嚴重到當(dāng)時和步家稍微親近點的人都知道這個兒子可能活不過年底?!?/p>
“但就在年底,他痊愈了——而天遠集團掌權(quán)人的兒子,被一個匿名的慈善家資助出國留學(xué),至今都沒再回來?!?/p>
蘇蕓看向半跪在茶幾旁,臉色似乎開始發(fā)白的步修遠:“步先生,就是當(dāng)年那個奇跡般痊愈的步家小兒子?!?/p>
步修遠仰起頭看她,緊闔著牙關(guān):“我的確是,這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問題?”
蘇蕓跟了林予柔太多年,受她渲染,也學(xué)的一副面無表情。
她從隨身的文件夾里抽出了幾張照片放在了茶幾上:“調(diào)查顯示,當(dāng)年天遠集團掌權(quán)人的兒子辦理的出國手續(xù)是真的,但他本人并沒坐上那趟出國的飛機?!?/p>
“而那年年底,有人看見步家曾將某個人的骨灰下葬——”
步修遠視線不受控制的下落,看向了放在他面前的那張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