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扶著林婉兒在廢棄工廠的角落里坐下。她的呼吸依然急促,左眼不時閃過銀色的光芒。
“感覺怎么樣?”李修然檢查她掌心的傷口,發(fā)現那道割痕已經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紅印。
林婉兒搖頭,手指按在太陽穴上?!把矍翱傆杏白语h過,那些不是活人。”
李修然自己也感到不適。耳邊持續(xù)回響著低語聲,分不清是真實存在還是幻覺。他看向工廠深處,陰影中似乎有什么在移動。
“血脈融合的后遺癥?!崩钚奕粡谋嘲〕鏊畨兀白娓傅墓P記提到過,不同血脈強行融合會產生排斥反應。”
林婉兒接過水壺時突然僵住。她的左眼銀光大盛,直直盯著空無一物的墻角。“那里有個老人,他在對我笑?!?/p>
李修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沒發(fā)現。但他的天眼能感知到微弱的能量波動?!澳隳芸匆娪撵`了。”
“這不正常?!绷滞駜旱恼Z氣帶著恐慌,“普通人不該有這種能力?!?/p>
李修然正要回答,突然捂住耳朵。鴉鳴聲在他腦中炸開,尖銳得讓他幾乎失去平衡?;孟笾?,他看見夜鴉展開雙翼,暗紅色的眼睛緊盯著他。
“你也一樣。”林婉兒扶住他搖晃的身體,“你的臉色很差?!?/p>
兩人靠坐在墻邊,感受著體內紊亂的能量流動。血脈融合暫時封印了陣眼,但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李修然翻開祖父的筆記,尋找關于血脈排斥的記載?!肮P記上說,融合后的第七天是最危險的時期,兩種血脈會互相爭奪主導權?!?/p>
林婉兒的左眼又開始閃爍。“那個老人還在,他在指工廠的后門。”
這次李修然也感覺到了異常。他的天眼捕捉到一絲微弱的死氣,確實來自那個方向。
“你能和它交流嗎?”
林婉兒嘗試集中注意力,但左眼突然劇痛?!安恍?,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像。”
暗影組織不會給他們適應的時間。工廠外傳來汽車引擎聲,李修然立刻警覺地站起身。
“他們找到我們了?!?/p>
林婉兒勉強站起來,左眼的銀光讓她看清了外面的情況。“三輛車,至少十二個人。領隊手里拿著那個黑色羅盤?!?/p>
李修然拉著她往工廠深處退去?!澳愕哪芰δ軒臀覀儽荛_他們嗎?”
“我試試。”林婉兒閉眼集中精神,左眼的銀光微微擴散?!八麄冋诜稚鼑?,東側有兩個人,西側三個,其余人從正門進入?!?/p>
李修然注意到她說話時手指在輕微顫抖?!澳阍谙捏w力?!?/p>
“總比被抓住好。”林婉兒指向一條隱蔽的通道,“那里暫時沒有人。”
他們悄聲移動,李修然不時因幻象而停頓。鴉鳴聲越來越響,有時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幻境中。
通道通向一個廢棄的車間,里面堆滿了生銹的機器。林婉兒突然抓住李修然的手臂。
“不對,這里有更多幽靈。”
她的左眼映出數十個模糊的身影,在車間里徘徊。有些坐在機器旁,有些在空氣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