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落下后,李修然沒有立刻倒下。他站得穩(wěn),呼吸平緩,連林婉兒都愣了一下。她原以為他會跪地抽搐,或者眼神渙散被主魂接管??伤皇堑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抬眼望向通道深處。
“它沒搶?!彼f,“它在等我開口?!?/p>
林婉兒沒接話,符紙還貼在他后頸,指節(jié)繃得發(fā)白。銅雀幼獸卻突然沖到前面,爪子刨地,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催促聲。它不看李修然,也不看林婉兒,只盯著前方拐角。
“它知道路?!崩钚奕贿~步跟上,“剛才老道士說的,魂錨的事,它一直清楚。”
林婉兒快步跟在他身側(cè),聲音壓得很低:“你真信它?那只鳥?”
“不是信?!崩钚奕贿呑哌呎f,“是它比我們更急。主魂要回來,它第一個被吞掉?!?/p>
通道越走越窄,地面開始出現(xiàn)裂痕,墻皮剝落的地方露出底下暗紅色的磚石。幼獸停下,在一塊凸起的地磚前轉(zhuǎn)圈,尾巴甩得急。李修然蹲下,手指剛碰上去,意識里就炸開一片畫面——青銅祭壇,刻滿古篆,中央凹槽空著,像缺了什么。
“看到了?”林婉兒問。
“看到了?!彼c頭,“祭壇上有字,但我不認得?!?/p>
“我認得?!彼椎剿赃?,從包里掏出一本舊冊子,翻到某頁對照,“這是‘魂錨’,不是物件,是獻祭之物。自愿放進去的東西,才能鎖住主魂。”
李修然沒說話,閉眼讓意識往深處沉。主魂沒攔他,反而主動讓出位置,讓他看見更多——城市地下,幾條靈脈交匯點,正對著祭壇方位。幼獸躁動的原因也清楚了,它感應(yīng)到那里有東西在召喚。
“七天?!敝骰甑穆曇粼谒庾R里響起,“超過這個時間,你就歸我?!?/p>
“我知道?!崩钚奕槐犻_眼,站起身,“我會找到魂錨,在那之前,你別亂動我的身體。”
“成交?!敝骰陸?yīng)得干脆。
林婉兒合上冊子,抬頭看他:“你真覺得談條件有用?”
“沒用也得試?!彼白撸艾F(xiàn)在我是半容器,能進魂域,也能感知靈脈。這是優(yōu)勢?!?/p>
幼獸突然竄到他腳邊,咬住褲管往左扯。李修然順著它的方向拐進岔道,走了不到十步,地面開始微微震動。林婉兒一把抓住他胳膊:“不對勁,靈脈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