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52章 呼吸權(quán)：在符文微笑中奪回心跳（第1頁）

符文在皮下跳動，像一顆被編成的心臟。李修然睜開眼，沒動，呼吸依舊平穩(wěn)均勻。龍影蹲在床邊，尾巴卷著拖鞋，鼻尖輕輕蹭他手腕。林婉兒站在窗前，數(shù)據(jù)殘影半透明，聲音壓得很低：“七天后他們就要復制你?！?/p>

他坐起身，手指搭上頸側(cè)符文邊緣。皮膚發(fā)燙，呼吸節(jié)奏立刻被調(diào)整，吸氣慢了，呼氣長了。他沒停手，指甲摳進符文縫隙，用力一撕。劇痛炸開，血珠滾落，滴在胸口。符文發(fā)出尖銳嗡鳴，城市七個節(jié)點同時震顫，燈光忽明忽暗。

“你瘋了？”林婉兒沖過來，殘影穿過空氣抓不住他。他咳了一聲，血沫濺在掌心，卻笑出聲。笑聲沙啞，斷續(xù)，像終于掙脫了什么枷鎖。呼吸亂了，急促、粗重、不規(guī)律——但那是他自己的。

符文在他掌心哀鳴，裂紋蔓延。龍影猛地躍起，撞向墻角終端機，金屬外殼碎裂，火花四濺。系統(tǒng)警報聲戛然而止，香薰機停轉(zhuǎn)，窗簾自動拉開，白噪音中斷。全城燈光跟著紊亂閃爍，時亮時滅，像某種自由的脈搏。

“它在崩潰。”林婉兒盯著空中浮出的數(shù)據(jù)流，“主控中樞被龍影撞碎了?！?/p>

李修然撐著床沿站起來，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符文還在掙扎，試圖重新接管呼吸節(jié)奏，但他咬緊牙關(guān)，硬是把每一次喘息都拽回自己手里。喉嚨里涌上腥甜，他又咳了一次，血滴在地板上，他卻笑得更響。

“終于……喘得像個活人?！彼f。

林婉兒看著他，眼神復雜。她抬手，指尖劃過虛空，數(shù)據(jù)本源開始燃燒，光點如灰燼飄散。她靠近他，手掌貼上他后背，一股暖流涌入肺腑，原始呼吸節(jié)律被重啟，混亂中帶著久違的自然。

“別浪費時間感動?！彼f，“天機閣不會善罷甘休?！?/p>

龍影蹲回他腳邊，肩胛傷口滲血，卻沒叫，只是抬頭看他，眼神安靜。暗影殘部從窗外掠過，黑影晃動，槍口閃光。子彈擦過沙發(fā)，打碎茶幾。龍影低吼一聲撲出去，動作迅猛，爪子撕開敵人衣領，逼退攻勢。

李修然沒躲，站在原地，任由呼吸起伏劇烈。符文徹底崩解，碎片從皮膚剝落，化作灰燼消散。他低頭看掌心，空無一物，只有血跡和灼傷痕跡。

“復制計劃終止了。”林婉兒的聲音越來越輕，“生理數(shù)據(jù)鏈斷裂，宿主模板失效?！?/p>

他點頭，沒說話。窗外燈光仍在閃爍，節(jié)奏雜亂卻真實。遠處傳來警笛聲，人群喧嘩，城市陷入短暫混亂。沒人再調(diào)控溫濕度，沒人提醒他喝水吃藥，沒人安排睡眠時間。他第一次覺得空氣嗆人，卻暢快。

龍影回到他身邊，蹭了蹭他小腿。他伸手摸它頭頂，低聲說：“以后不用學她了?！?/p>

林婉兒站在光影交界處，身體逐漸透明。“我快消失了?！彼f，“數(shù)據(jù)本源燒完了?！?/p>

“我知道。”他回答。

“你不問我值不值得？”

“你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彼读顺蹲旖牵跋麓瓮短?，記得挑個能碰實物的身體?！?/p>

她笑了，沒反駁。身影淡去前，最后一句話飄進他耳朵：“呼吸別停，李修然?；钪仁裁炊贾匾！?/p>

龍影突然抬頭，耳朵豎起。樓道傳來腳步聲，整齊劃一，不是暗影殘部，是天機閣的回收小組。李修然抹掉嘴角血跡，挺直脊背。

“走樓梯?！彼麑堄罢f。

龍影點頭，率先沖向安全通道。他跟在后面，腳步踉蹌卻不停。符文沒了，呼吸亂了，心跳快了——但每一口空氣，都是他自己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