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軍區(qū)司令部搬進一個寬敞些的院子,墻上新掛著地圖,張百川、羅政委、蕭參謀長三人圍站在地圖前,臉上的疲憊被專注所取代。
“延安和總部的命令很明確,”羅政委指著地圖上晉中盆地廣袤的區(qū)域:“要我們站穩(wěn)腳跟,逐步向同蒲路以東發(fā)展,但山西第一軍梅津美治郎剛吃了虧,絕不會坐視我們壯大,這段難得的平靜期,是總部和129師的同志們在其他方向拼命給我們爭取來的,一天都不能浪費?!?/p>
張百川點在代表呂梁山脈和晉中盆地交界的地帶:“政委說得對,現在不是大刀闊斧進攻的時候,部隊剛擴編,新兵多,裝備雖然換了一茬,但很多人連鬼子三八大蓋的性能都沒摸透,這樣拉出去,是送死?!?/p>
蕭參謀長接口道:“司令員,政委,我建議,立即下發(fā)全軍大練兵指示,重點突出以下幾項:第一,新裝備的熟練使用,特別是日式機槍、擲彈筒和步兵炮的操作與協同;第二,班排連三級戰(zhàn)術配合,尤其是夜間作戰(zhàn)和長途奔襲;第三,體能儲備,未來晉中平原作戰(zhàn),對腳底板的要求更高?!?/p>
“就按參謀長說的辦,”張百川果斷拍板:“政委,政治動員這一塊你牽頭,要讓每個戰(zhàn)士都明白,平時多流汗,戰(zhàn)時才能少流血。練兵場就是戰(zhàn)場,誰偷奸耍滑,我第一個處分他,”
羅政委點頭:“思想工作我來抓,要樹立練兵模范,開展評比競賽,還要強調紀律,愛護武器裝備,每一顆子彈都來之不易?!?/p>
命令迅速下達,整個晉中軍區(qū)瞬間熱鬧起來,新編第723團駐地,一片河灘地成了臨時靶場。
723團團長此刻正扯著嗓子吼:“都給我聽好了,三八式步槍,射程遠,精度高,誰再給我把肩膀撞腫了還打不上靶,今晚別吃飯了,給我去后勤處扛彈藥箱,”新兵們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瞄著前方的胸靶。
一個年輕戰(zhàn)士緊張地扣動扳機,槍托狠狠撞在肩上,他齜牙咧嘴,再看靶子,干干凈凈。
“狗剩,你瞄哪兒呢?鬼子的腦袋在天上?”連長氣得走過去,一腳輕輕踢在他屁股上:“抵肩要實,三點一線,呼吸要穩(wěn),再來,”
另一邊,機槍手訓練區(qū)域,嶄新的歪把子輕機槍和幾挺繳獲的九二式重機槍架在沙袋上。
“副射手,供彈,快,鏈條不能卡,”老機槍手大聲指導著,“點射,注意點射,你以為子彈是大風刮來的?一梭子掃出去嚇唬鳥呢?”
噠噠噠,噠噠,短促而有力的點射聲響起,擲彈筒訓練場更是一片火熱。
“角度,裝藥量,估算距離,你們當是扔手榴彈呢?”炮兵派來的教員嗓子都快喊啞了?!澳繕耸乔胺侥莻€土包,一發(fā)試射,放,”
嗵,炮彈帶著尖嘯飛出,落在土包周圍,濺起陣陣煙塵,夜間訓練更是重點。
一隊隊戰(zhàn)士穿行在丘陵溝壑間,口令傳遞:“前方發(fā)現敵軍哨位,一排左翼迂回,二排正面吸引,三排準備手榴彈,”指揮員低聲下令。
戰(zhàn)士們迅速散開,借助地形隱蔽接“敵”。突然,幾聲清脆的“槍響”,伴隨著喊殺聲,一場模擬夜襲演練激烈展開。
張百川和羅政委、蕭參謀長經常深入到各旅團檢查訓練情況,在358旅的訓練場,張百川看到老徐督導刺殺訓練。戰(zhàn)士們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對著草人一遍遍突刺,喊殺聲震天。
“老徐,練得不錯,”張百川贊道。
老徐抹了把汗:“司令員,這幫小子,不見血終歸是新兵,不過架勢是有了,到了戰(zhàn)場上能頂用,”
張百川嚴肅道:“光有架勢不行,要練出殺氣,練出在炮火中還能準確突刺的本能,”
在教一旅,張百川看到旅長許達正在組織村落攻防對抗演習,進攻方如何利用墻角、斷壁掩護,防守方如何設置交叉火力,打得有板有眼。
“許旅長,村落戰(zhàn)是晉中平原的必修課,你們抓得很準?!绷_政委點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