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川帶著參謀人員,不停地在各部隊之間巡視。
“王大山,你715團的新兵突刺力度不夠,鬼子不是稻草人,一下捅不死,死的就是你,”
“賀東生,機槍火力點的配置要再靈活一點,不要死抱著教條,”
“劉勝利,你的部隊夜間緊急集合速度太慢,晚上三分鐘,戰(zhàn)場上就是全軍覆沒,”
他看得仔細,問得刁鉆,罵得也狠,但所有的旅團長們都心服口服,因為他們知道,司令員要求嚴一點,戰(zhàn)士們戰(zhàn)場上活下來的機會就大一分。
關政委則深入到新兵連隊和基層黨支部,和戰(zhàn)士們促膝長談,了解思想動態(tài),解決實際困難。
蕭參謀長坐鎮(zhèn)指揮部,協(xié)調著人員、物資的調動,處理著層出不窮的瑣事,確保整個龐大機器的運轉不出紕漏。
時間一天天過去,三岔溝里漸漸響起了有規(guī)律的金屬敲擊聲和試驗性的機器轟鳴聲,第一批復裝的子彈和簡易手榴彈已經(jīng)下線,雖然質量還不太穩(wěn)定,但意味著根據(jù)地有了自己的造血能力。
部隊的面貌也煥然一新,新兵的臉上褪去了茫然,多了軍人的堅毅和殺氣,各部隊的協(xié)同作戰(zhàn)能力在一次次演練中不斷提升。
這天,張百川剛從359旅視察回來,蕭參謀長就拿著一份電文找到了他,臉色不太好看:“司令員,政委,情況有點不對?!?/p>
“怎么了?”張百川和關政委立刻圍了過來。
“我們派往北面,監(jiān)視綏遠、蒙疆方向的偵察小隊,最近兩天,失去了三支的聯(lián)系。”蕭參謀長指著地圖上幾個點,“都是在正常匯報后,突然失去音訊的。最后一次聯(lián)絡,沒有提到遭遇敵情?!?/p>
指揮部里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失去聯(lián)系?一點動靜都沒有?”張百川眉頭緊鎖。
“沒有,都是突然消失,”蕭參謀長的語氣帶著一絲寒意。
關政委沉吟道:“會不會是遭遇了鬼子的精銳小部隊?或者……非戰(zhàn)斗減員?”
“不像。”張百川搖頭:“三支小隊,在不同方位,同時出事,非戰(zhàn)斗減員的可能性太小。如果是鬼子的大部隊,我們的偵察兵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跡象就……”
他頓住了,和蕭參謀長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想到了同一種可能。
“鬼子的特工隊?”張百川的聲音沉了下來:“岡村寧次從那邊調來的,不光是普通部隊?”
就在這時,機要員又匆匆送來一份電報,是總部轉來的129師通報:在其防區(qū)邊緣,也發(fā)生了類似的偵察人員零星失蹤事件,懷疑鬼子使用了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小股部隊進行滲透和襲擾。
張百川一拳砸在桌子上:“媽的,看來岡村寧次這老小子,給咱們來的不光是明面上的‘鐵壁合圍’,還有暗地里的‘剔骨刀’啊,”
他眼中寒光閃爍:“告訴各部隊,加強警戒,特別是指揮部、炮兵陣地、倉庫和兵工廠所在地的警戒級別提到最高,通知老耿,他的特務營,別閑著了,給我放出去,以小隊為單位,反向搜索,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摸到咱們地盤上來了,”
一股無形的緊張感,瞬間取代了前段時間熱火朝天的建設氣氛。剛剛擴編整訓的部隊,尚未經(jīng)歷大戰(zhàn)的新兵,以及初具雛形的兵工廠,都將面臨一場來自暗處的嚴峻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