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傳來許達的聲音:“司令員,西大街拿下來了,鬼子退守到火車站和正太飯店一帶,還在頑抗,”
張百川握著話筒,目光緊鎖地圖:“告訴鐘偉和王山,不要停,壓著打,不能讓內(nèi)田喘過這口氣,”
“明白,我讓炮兵前移,抵近射擊,”
蕭參謀長接過旁邊參謀遞來的戰(zhàn)報,眉頭微皺:“司令員,第一旅傷亡不小?;疖囌灸沁吂碜庸な聢怨?,火力也猛,硬啃代價太大?!?/p>
羅政委放下搪瓷缸:“是不是讓第二旅從側翼加強一下攻勢?”
“不行?!睆埌俅〝蒯斀罔F:“彭輝那邊壓力也大,他面對的是鬼子混成旅團的主力?,F(xiàn)在撤不下來?!彼砸怀烈鳎骸案嬖V許達,改變打法,不要一味平推。組織精銳小分隊,多路滲透,爆破開路,把火車站外圍的據(jù)點一個一個給我拔掉,主力跟進,壓縮敵人空間,”
他轉向蕭參謀長:“命令炮兵,集中所有能打到的火炮,給我轟擊正太飯店和火車站核心區(qū),重點是壓制敵人的重火力點,不必節(jié)省炮彈,”
“好,”蕭參謀長立刻轉身去傳達命令。
呂正剛從外面進來:“司令員,政委,城東的偽軍一個團,在我策反下,陣前放下了武器,東面壓力大減?!?/p>
羅政委臉上一喜:“好,老呂,你這工作做到點子上了,”
張百川點點頭,但臉上不見輕松:“偽軍動搖是好事,但核心的鬼子還在負隅頑抗。內(nèi)田這個老鬼子,是把硬骨頭?!彼钢貓D上火車站和正太飯店的區(qū)域,“這里,就是石門的硬核桃。敲碎了它,石門才算真正拿下,”
石門火車站,戰(zhàn)斗已進入白熱化。
鬼子依托堅固的站房、倉庫和用沙包壘砌的工事,組成了交叉火力網(wǎng),密集的子彈掃射著站前廣場。第一旅幾次沖鋒都被壓了回來,廣場上留下了不少戰(zhàn)士的遺體。
719團團長鐘偉眼睛血紅,一把推開要給他包扎的衛(wèi)生員,對著電話吼道:“旅長,鬼子火力太猛,正面沖不上去,”
電話那頭傳來許達的罵聲:“沖不上去就想辦法,司令員說了,組織小分隊,爆破,你鐘偉不是最能鉆嗎?給老子鉆進去,炸掉那些狗娘養(yǎng)的機槍窩,”
“是,”鐘偉撂下電話,吼道:“一營長,把你們營的‘土行孫’都給叫來,”
很快,十幾個身手矯健、背著炸藥包和集束手榴彈的戰(zhàn)士貓著腰聚集過來。鐘偉指著前方:“看到那幾個吐火舌的碉堡沒有?正面火力吸引,你們從側面,利用彈坑和廢墟,給老子摸過去,炸掉它,”
“是,”
正面,機槍和步槍火力再次加強,打得鬼子工事前磚石飛濺,吸引著鬼子的注意力。幾名爆破手借助障礙物的掩護,時而匍匐,時而快速躍進,一點點靠近目標。
一個爆破手在距離碉堡三十米處被子彈擊中,倒在血泊里。另一個立刻補上位置。
“轟,”一聲巨響,靠近廣場左側的一個地堡被炸上了天。
“好,”鐘偉猛地一揮拳頭,“繼續(xù),右邊那個,”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一陣尖銳的呼嘯聲。
“炮擊,是我們的炮,”戰(zhàn)士們發(fā)出歡呼。
河北軍區(qū)炮兵旅集中火力,對火車站核心區(qū)進行了覆蓋式炮擊。炮彈落下,站房玻璃盡碎,墻體坍塌,鬼子的火力為之一窒。
“沖啊,”鐘偉抓住機會,親自帶著部隊發(fā)起了沖鋒。
戰(zhàn)士們涌向火車站。殘存的鬼子從廢墟中鉆出來,端著刺刀企圖反撲,立刻被密集的手榴彈和精準的射擊放倒。激烈的巷戰(zhàn)在站臺、倉庫、候車室內(nèi)外每一個角落展開。刺刀見紅,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