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師部指揮所里,桌子上攤開的軍事地圖和幾張嚴肅的面孔。副師長張百川的手指點在地圖上兩個紅色箭頭標記上:“情報確切,香月清司這回是下了血本,矢崎聯(lián)隊從北面忻州方向壓過來,至少三千五百人,配屬一個山炮大隊,南面是鬼子的騎兵集團,一千人目標是直插我們的腹地,攪亂我們的防御體系,為矢崎聯(lián)隊創(chuàng)造戰(zhàn)機?!?/p>
關政委眉頭緊鎖:“壓力巨大啊,我們剛剛收復的七城,群眾基礎還不穩(wěn)固,根據(jù)地經不起他們這樣橫沖直撞,總部要求我們務必粉碎這次掃蕩,保住晉西北來之不易的根據(jù)地?!?/p>
參謀長老蕭用鉛筆在圖上迅速標記著:“硬碰硬我們吃虧,就算加上直屬隊,我們總兵力也才剛過萬,雖然換了裝,但重火力還是遠不如鬼子,特別是那個騎兵集團,是個心腹大患?!?/p>
張百川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掃過每一道山梁、每一條河谷。他那套融合了“運動戰(zhàn)”精髓和“旋風突襲”戰(zhàn)法的指揮藝術,此刻在腦中飛速運轉。
“怕什么?”張百川突然冷笑一聲:“鬼子這是給我們送禮來了,他不是分兵兩路嗎?正好,我們給他來個‘敲頭斬尾’老徐,”
“到,”358旅旅長老徐立刻挺直腰板。
“你帶715團、716團,給我在白集鎮(zhèn)峽谷兩側高地死死頂住矢崎聯(lián)隊,要利用地形,節(jié)節(jié)抵抗,把鬼子步兵的銳氣給我磨掉,但記住,是磨,不是死守,時機一到,給我放開一個口子,讓他前鋒部隊鉆進來,”
“是,磨掉他的銳氣,放個口子,”老徐重復命令。
“老陳,”張百川看向359旅旅長。
“到,”
“你的717團、718團,任務最重。立刻秘密運動至馬蹄灣一帶,依托那里的復雜地形,給我構筑一個巨大的‘口袋陣’,等矢崎的先頭部隊被老徐放進來之后,給我扎緊口袋,狠狠地打,我要讓矢崎聯(lián)隊的主力,陷死在里面,”
“保證完成任務,讓他有來無回,”老陳旅長拳頭緊握。
“那鬼子的騎兵集團怎么辦?”關政委問道:“這只快速部隊,威脅太大,一旦穿插進來,我們兩個旅的后背都會暴露。”
張百川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的笑意:“我來對付這支騎兵。特務營、師部直屬偵察連、警衛(wèi)連,全部集合,再把各團繳獲的那些歪把子機槍、擲彈筒集中起來。老耿,”
“到,”特務營營長老耿站起身。
“帶上你的人,跟我走。咱們去會會那些東洋馬,”張百川眼中閃過興奮:“老趙,”
“到,”原東北軍出身的炮兵營長老趙應聲。
“你的炮,別全用在馬蹄灣,分出三門九二式步兵炮和五門迫擊炮,秘密前置到小李莊北坡。聽我信號,給我轟他狗娘養(yǎng)的騎兵沖鋒陣型,”
“明白,副師長,”老趙用力點頭,對于能親手用日本人的炮揍日本人,他充滿了干勁。
部署已定,各部連夜緊急行動,白集鎮(zhèn)阻擊戰(zhàn)首先打響。
715團團長王大山抱著一挺捷克輕機槍,趴在凍得硬邦邦的陣地上,對著下方沿著山路艱難行軍的鬼子矢崎聯(lián)隊先頭中隊猛烈掃射。
“打,給我往死里打,”王大山的吼聲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
子彈像暴雨一樣灑向鬼子,手榴彈往下扔,鬼子猝不及防,頓時人仰馬翻,但他們訓練有素,立刻組織反擊,九二式重機槍和擲彈筒的火力壓得山頭碎石亂飛。
“團長,鬼子火力太猛,”一營長貓著腰跑過來,臉上全是黑灰。
“猛個屁,”王大山眼睛通紅:“副師長說了,磨掉他們的銳氣,告訴同志們,利用好工事,放近了打,節(jié)省彈藥,咱們換裝了,也不是這么敗家的,”
戰(zhàn)斗從清晨持續(xù)到午后,715團和后續(xù)頂上的716團,依托有利地形,給予了矢崎聯(lián)隊重大殺傷,自身傷亡也不小。但正如張百川所料,鬼子驕橫之氣被徹底激發(fā),攻勢一波猛過一波。
下午三時,老徐旅長看著鬼子逐漸焦躁、隊形開始密集的前鋒部隊,果斷下令:“命令一線部隊,交替掩護,向后撤,把白集鎮(zhèn)出口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