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榘端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灌了幾大口涼白開,抹了把嘴,“司令員,政委,老肖,煤礦那邊初步弄起來了,都是好煤,就是開采設備太簡陋,效率低了點?!?/p>
張百川讓他坐下:“效率低不怕,先解決有無問題。萊蕪那邊有消息嗎?”
陳榘帶著嚴肅:,“我回來就是想說這個事,鐘偉派去的人跟勘探隊接上頭了。趙明誠有點門道,根據(jù)礦脈走向和巖石樣本,他判斷萊蕪那個礦,很可能不是小礦,具體儲量還需要打深孔驗證,但前景很好,”
黎昱聞言,臉上也露出了喜色:“如果真是個大鐵礦,那對我們根據(jù)地的意義就太重大了,”
陳榘帶著興奮:“是啊,不過,司令員,政委,有個情況。我們在萊蕪活動,雖然隱蔽,但動靜難免。我回來路上接到內(nèi)線情報,濟南的土橋一次,最近對魯中地區(qū)的‘治安’格外關(guān)注,特別是對物資流動和人員往來,查得很嚴。我擔心,咱們找礦的事,瞞不了太久。”
張百川沉默了一下:“土橋一次不是傻子,我們這邊又是整風,又是搞生產(chǎn),他肯定嗅到味道了。他越關(guān)注,說明我們做得越對,”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三人:“尋礦工作要加快,但保密和保衛(wèi)級別要提到最高,告訴萊蕪的同志,既要大膽推進,又要萬分小心,另外,通知各旅,加強戒備,尤其是對濟南、淄川方向的偵察,土橋一次這老鬼子,怕是要坐不住了。”
肖樺若有所思:“司令員,是不是可以讓敵工部的同志,適當放一些煙霧出去,迷惑一下敵人?比如,散布我們要大規(guī)模發(fā)展民用工業(yè),或者要在某個方向有大的軍事行動之類的假消息?”
張百川贊許地點點頭:“這個想法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土橋一次摸不著我們的真實意圖。老肖,這件事你來安排。”
“好,”
又過了半個月,一個傍晚,趙明誠帶著疲憊,卻難掩興奮地直接來到了軍區(qū)指揮部。
“司令員,政委,確定了,基本確定了,”趙明誠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他從隨身攜帶的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幾塊黑褐色的礦石樣本,“萊蕪的鐵礦,是富礦,初步估算,儲量非常大,足夠我們建立一個相當規(guī)模的鋼鐵廠,”
張百川接過那塊礦石,在手里掂了掂,黎昱、陳榘、肖樺也圍過來,看著那烏黑的石頭,臉上都露出了振奮的神色。
張百川連說了兩個好字:“好,好啊,趙明誠同志,你們立了大功,馬寶山老師傅呢?”
“馬師傅還在那邊帶著人做更詳細的測繪?!壁w明誠回答。
張百川緊緊握住趙明誠的手:“辛苦了,我代表山東軍區(qū),謝謝你們,”
他轉(zhuǎn)向陳榘:“老陳,立刻制定萊蕪鐵礦的開采和保衛(wèi)計劃,要絕對保密,初期以建立秘密小型礦場和實驗性冶煉為主,所需設備和人員,全力調(diào)配,”
“是,”
張百川又對黎昱和肖樺說:“政委,老肖,我們的‘家底’終于看到點亮光了。有了煤,有了鐵,我們就能真正扎下根了,‘三整’運動要繼續(xù)深化,要讓我們根據(jù)地的每一個人都明白,我們是在建設一個新的世界,”
指揮部里,燈火通明。找到了急需的鐵礦,讓所有人都充滿了干勁和對未來的憧憬。
然而,張百川在興奮之余,也在思考,找到了鐵礦固然是天大的喜訊,但如何守住它,如何將它盡快轉(zhuǎn)化為戰(zhàn)斗力,這后面的路比尋找礦藏本身,更加艱難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