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軍區(qū)指揮部里,剛送走各旅旅長,張百川就拉著羅政委和蕭參謀長又坐回了地圖前。
“老羅,老蕭,”張百川用鉛筆敲著地圖上那條貫穿南北的線:“岡村寧次這次吃了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估摸著他下一步要么是調(diào)重兵再來掃蕩,要么就是依托這條平漢鐵路,把咱們死死困在冀中。”
羅政委眉頭緊鎖:“是啊,咱們現(xiàn)在地盤是大了,可也像是個伸開五指的手掌,容易被人家一根根剁掉。得想辦法把拳頭攥起來,還得找機會再給他一下狠的?!?/p>
蕭參謀長順著平漢鐵路線滑動:“鐵路是鬼子的命脈,運兵、運物資都靠它。要是能把它掐斷一段時間,不光能打斷鬼子的部署,咱們還能趁機鞏固根據(jù)地,消化戰(zhàn)果?!?/p>
“掐斷?怎么掐?”張百川看向蕭參謀長,“老蕭,你有具體想法沒?”
蕭參謀長沉吟一下:“全線破壞,咱們力量不夠,也容易暴露。不如選幾個關(guān)鍵節(jié)點,比如保定以南、石門以北這段。鐵橋、車站,都是好目標。集中工兵和主力部隊,搞幾次重點破襲,”
張百川眼睛一亮,隨即又搖搖頭:“光是破襲鐵路,動靜不夠大。岡村寧次派工兵來修,用不了幾天又通車了。咱們得讓他更疼一點?!?/p>
羅政委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不光破路,還要打掉他護路的部隊?或者,調(diào)動他的主力出來?”
“對,”張百川點在保定和石門之間的幾個點上:“咱們給他來個‘引蛇出洞’,選擇一兩個重要據(jù)點,比如漕河車站或者固城鐵橋,大張旗鼓地打,做出要切斷平漢路的架勢。岡村寧次肯定著急,他要么從保定,要么從石門,派兵來增援。咱們就在半路上,給他設個口袋陣,”
蕭參謀長立刻領(lǐng)會:“圍點打援,這是咱們的拿手好戲。打掉他幾支增援部隊,比單純破襲鐵路效果更好。而且,運動中的鬼子,比縮在據(jù)點里好打多了,”
羅政委補充道:“這個計劃好,但具體選哪個點,在哪里設伏,需要周密偵察。還得考慮鬼子援兵可能來的方向和兵力。”
張百川點點頭,目光掃過兩位老搭檔:“那就這么定個基調(diào):以破襲平漢鐵路為契機,調(diào)動敵人,爭取在運動中殲滅其一部。老蕭,你立刻組織偵察分隊,重點摸清漕河、固城、望都這幾個點的敵情、地形,以及保定、石門敵人可能的增援路線?!?/p>
“老羅,政治動員要跟上。告訴戰(zhàn)士們,破襲鐵路就是掐鬼子的脖子,打援兵就是剁鬼子的爪子,讓各部隊都做好打硬仗、打惡仗的準備,”
“我這就去安排,”蕭參謀長拿起筆記本就往外走。
“等等,”張百川叫住他:“還有,通知各旅旅長,暫時不要走遠,我們盡快拿出一個初步方案,再聽聽他們的意見。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集思廣益?!?/p>
接下來的兩天,指揮部里異常忙碌。偵察情報陸續(xù)傳來,張百川、羅政委、蕭參謀長和幾個主要旅長圍著地圖反復推演。
第一旅旅長許達指著漕河車站:“打這里,這是個大站,倉庫多,還有鐵甲車巡邏。打它保定鬼子非出來不可,”
騎兵旅長老孫卻搖頭:“漕河地勢太開闊,不利于咱們步兵隱蔽接敵,我的騎兵也不好展開。我看不如打固城鐵橋,把那橋炸了,鬼子的火車就得趴窩,他更心疼,”
第三旅旅長王振盯著地圖:“在援兵來的路上設伏……我看清風店這地方不錯,離保定和石門都不遠不近,有幾條干河溝,適合埋伏?!?/p>
眾人爭論不休,張百川一直默默聽著,不時在地圖上標注幾下。
等到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他才開口:“同志們說的都有道理。我看,可以這樣:主攻目標,就選固城鐵橋,這里戰(zhàn)略價值大,打起來動靜也大。同時,派出多支小部隊,對保定以南、石門以北的其他鐵路段進行騷擾性破襲,讓鬼子摸不清咱們的主攻方向。”
他拿起鉛筆,在清風店位置畫了一個圈:“伏擊點,就放在這里,清風店,這里地形復雜,便于隱蔽和出擊。如果保定鬼子來援,必經(jīng)此地,”
“具體部署,”張百川環(huán)視眾人,“第一旅、第二旅,負責攻擊固城鐵橋據(jù)點,務必拿下?lián)c,并徹底炸毀鐵橋,動作要快,攻勢要猛,”
“第三旅、第四旅,隱蔽集結(jié)于清風店以東地區(qū),構(gòu)筑伏擊陣地,一旦保定援敵進入伏擊圈,立刻扎緊口袋,給我往死里打,”
“第五旅、第六旅,負責對周邊鐵路線進行廣泛破襲,牽制敵人,”
“第八旅作為總預備隊,隨時準備投入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