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誰的手筆?,”張百川的喃喃自語,關政委一把搶過電文,眼睛飛快地掃過,臉上同樣是難以置信:“綏遠?五原?青天白日旗?兩個騎兵團?這……這難道是……”他抬頭看向張百川和蕭參謀長:“傅作義的部隊?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打了岡村寧次的后方?”
蕭參謀長迅速冷靜下來,思路飛快:“傅作義部雖屬國民黨序列,但一直在綏遠抗戰(zhàn),與鬼子素有交鋒,只是他們從未與我們八路軍有過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先例,更別說如此精準地出現(xiàn)在關鍵時刻,直插岡村寧次寧次的軟肋,這太蹊蹺了,”
“管他蹊蹺不蹊蹺,”張百川一拳砸在攤開的地圖上,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不管是傅作義的意思,還是哪位深明大義的朋友幫場子,這把火既然燒起來了,咱們就不能讓它滅了,這是天賜良機,”
他轉向通訊參謀:“立刻給北線徐旅長、陳旅長發(fā)報:鬼子后方遭不明身份騎兵突襲,現(xiàn)已大亂,命令他們,抓住戰(zhàn)機,組織所有能動的兵力,包括預備隊,給我發(fā)起反沖擊,不要怕傷亡,壓上去,把岡村寧次這支先頭部隊,給我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給東線許達、彭輝發(fā)電:北線戰(zhàn)機已現(xiàn),我命令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一小時之內,必須徹底擊潰當面之敵,然后迅速打掃戰(zhàn)場,抽調至少一個旅的兵力,立刻向北機動,增援北線,”
“給騎兵團孫團長發(fā)電:改變原定任務,不要騷擾輜重隊了,你的馬刀,給老子對準鬼子后方混亂的指揮部和炮兵陣地,沖進去,能砍多少砍多少,攪他個天翻地覆,”
一連串的命令下發(fā),整個前指瞬間高速運轉起來。
關政委看著殺氣騰騰的張百川,忍不住提醒道:“司令員,這支援軍身份不明,意圖不明,我們如此全力壓上,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
張百川目光灼灼:“政委,戰(zhàn)場上機會稍縱即逝,現(xiàn)在岡村寧次的后院起火,他的注意力必然被分散,指揮體系會出現(xiàn)混亂,這是咱們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管那支騎兵是誰,他們幫我們創(chuàng)造了戰(zhàn)機,我們就必須抓住,哪怕之后要還這個人情,那也是之后的事,現(xiàn)在,打垮眼前的鬼子是第一位的,”
蕭參謀長沉吟片刻,也重重點頭:“我同意司令員的判斷,戰(zhàn)機確實難得。而且從軍事角度看,這支騎兵的出現(xiàn),極大緩解了我們的壓力,無論其初衷如何,客觀上是幫了我們。我們應該趁勢擴大戰(zhàn)果,”
見兩位軍事主官意見統(tǒng)一,關政委也不再猶豫:“好,那就打,我立刻通知地方同志,全力組織擔架隊和運輸隊,保障前線,”
北線,臥虎山陣地,358旅旅長老徐正打紅了眼,抱著一挺輕機槍掃射,警衛(wèi)員死命把他往下拉:“旅長,危險,鬼子子彈嗖嗖的,”
“危險個屁,老子……”老徐話沒說完,一個通訊兵貓著腰狂奔過來,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旅長,旅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放屁,這鬼地方能有啥好消息?司令員給咱空投彈藥了(戰(zhàn)場玩笑)?”老徐頭也不回地換彈夾。
“不是,是鬼子,鬼子后院讓人捅了,一支騎兵,不知道哪來的,正在狠揍岡村寧次的后勤和醫(yī)院,鬼子后面全亂套了,司令員命令,全線反攻,”
“啥?,”老徐一愣,他一把搶過電報,借著火光飛快看完,臉上的硝煙和疲憊瞬間被狂喜取代:“哈哈哈,天助我也,狗日的岡村寧次,你也有今天,”
他扯著已經完全嘶啞的嗓子吼道:“戰(zhàn)士們都聽到了嗎?老天爺開眼啦,友軍抄了岡村寧次的老窩,司令員命令:反攻,吹沖鋒號,全體上刺刀,跟老子沖下去,揍他狗娘養(yǎng)的,”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原本死守的陣地上,突然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無數八路軍戰(zhàn)士躍出戰(zhàn)壕,向著因為后方驟變而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的鬼子發(fā)起了決死反撲,
東線,教一旅和教二旅的聯(lián)合攻擊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鬼子防線搖搖欲墜。
接到張百川措辭嚴厲的命令,旅長許達眼睛赤紅,一把扯掉頭上早已被血浸透的繃帶,搶過身邊戰(zhàn)士的一挺輕機槍:“通信員,告訴各團團長,老子不管他們用什么辦法,半小時,半小時打不垮當面之敵,老子親自槍斃了他們,然后老子自己沖,司令員在北面等著咱們呢,沖啊,”
主帥拼命,將士用命,原本就已疲憊不堪的八路軍部隊爆發(fā)出最后的驚人戰(zhàn)斗力,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終于徹底沖垮了鬼子的抵抗意志。鬼子開始出現(xiàn)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