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剛剛還在討論主動出擊的發(fā)展大計,敵人的新一輪威脅已然迫近。
“內線消息可靠嗎?”關政委沉聲問。
“來源可靠,但具體兵力、番號、時間還需進一步確認?!睆埌俅ɑ卮穑骸暗@給我們提了個醒,鬼子絕不會甘心失敗。我們向晉中發(fā)展是對的,但老家也必須守住,而且要守得牢固,”
他轉向蕭參謀長:“參謀長,立刻命令各部隊,停止休整,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加派偵察力量,向北,向綏遠、蒙疆方向,嚴密監(jiān)視任何敵軍調動跡象。通知各分區(qū)、各縣大隊、區(qū)小隊,提高警惕,防止敵特破壞,做好堅壁清野的準備?!?/p>
“是,”蕭參謀長立即記錄。
“同時,”張百川目光回到晉中方向,“武工隊的計劃不但要執(zhí)行,還要加快,我們要搶在鬼子新一輪大規(guī)模進攻之前,把觸角伸出去。敵人想困死我們,我們就跳到外線去,攪他個天翻地覆,晉中亂起來,鬼子的后方不穩(wěn),看他還怎么全力來攻我們的根據(jù)地,”
“我同意,”關政委堅定地說,“這就是教員說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們不能被動等著挨打。武工隊派出去了,還要考慮后續(xù)主力部隊的機動策應?!?/p>
張百川點點頭,目光灼灼:“沒錯,告訴老徐、老陳、許達、彭輝,各旅抽調精銳團隊,進行強化機動訓練。一旦武工隊在晉中站穩(wěn)腳跟,或者鬼子主力真的大舉北犯,我們的拳頭就要打出去,要么在晉中開辟新戰(zhàn)場,要么尋找機會,敲掉他一路孤立之敵,”
戰(zhàn)略方向的突然轉變,并未讓這三位搭檔慌亂,反而激起了更強的斗志。他們圍繞地圖,就敵情變化、部隊部署、武工隊派遣、后勤保障等問題進行了更深入細致的討論。張百川負責提出主要作戰(zhàn)構想和決心,關政委著重強調政治動員和群眾工作,蕭參謀長則細化軍事部署和通訊聯(lián)絡方案,各有側重,配合默契,時不時有激烈的爭論,但最終總能達成一致。
會議持續(xù)到深夜。初步方案確定后,關政委和蕭參謀長分頭去起草電文和命令,張百川則依舊站在地圖前,目光銳利,仿佛要穿透圖紙,看清鬼子的所有調動。
他心里清楚,內線的這個消息,既是警報,也可能是一個機遇。岡村寧次調兵遣將需要時間,這就是窗口期。武工隊能否成功滲透,主力部隊能否及時應變,根據(jù)地的備戰(zhàn)能否到位,環(huán)環(huán)相扣。
更重要的是,那份來自北面的威脅,究竟是主攻方向,還是佯動?岡村寧次和香月清司,到底在醞釀怎樣的陰謀?
“司令員,”警衛(wèi)員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您晚上都沒吃,喝點粥吧?!?/p>
張百川回過神來,接過碗,道了聲謝,他喝了一口溫熱的粥,目光堅定。
無論鬼子來多少,從哪個方向來,他都必將讓他們在這片英雄的土地上,撞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