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清楚了,”黃教導員聲音哽咽:“自從反圍剿以來死的死,散的散,就剩這些了,首長,你們是……”
“我們是紅三軍團獨立一團,”何萬山在一旁接口道,語氣帶著自豪,“紅三軍團?”黃教導員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主力……主力已經(jīng)過江了嗎?我們……我們怎么辦?”
他身后那些年輕的戰(zhàn)士們也都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張百川,眼神里充滿了求生欲,張百川的心沉甸甸的,這些都是紅軍的種子,雖然年輕,但都是好苗子??蓭е麄兡繕颂?,行動遲緩……
就在他沉吟的片刻,隊伍后面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幾個少共師的戰(zhàn)士和一個獨立一團的老兵吵了起來。
“憑什么不讓拿?這都是糧食,兄弟們都快餓死了,”一個少共師的小戰(zhàn)士激動地喊著,手里緊緊抓著一把從獨立一團戰(zhàn)士糧袋里漏出來的炒米。
“媽的,這是老子們拼死搶來的,你們餓,老子們不餓?”獨立一團的老兵也火了,推搡了一把。
“吵什么,”張百川厲聲喝道,走過去,兩邊頓時安靜下來。那個小戰(zhàn)士看著張百川,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肯松開手:“首長……我們……我們?nèi)鞗]吃頓飽飯了……”
張百川看著他那張稚嫩卻臟兮兮的臉,又看了看周圍那些餓得眼睛發(fā)綠的少共師戰(zhàn)士,心里被揪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對何萬山說道:“把咱們的糧食,分一半給他們,”
“團長,”何萬山急了,“咱們自己都不夠……”
“執(zhí)行命令,”張百川的聲音堅定:“都是紅軍兄弟,見死不救,老子還帶什么兵打什么仗,”何萬山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吼著讓獨立一團的戰(zhàn)士們拿出糧食。雖然有些不情愿,但命令還是被執(zhí)行了。
看著分到手里的哪怕只有一小把的炒米,那些少共師的年輕戰(zhàn)士們幾乎哭出來,連聲道謝,黃教導員更是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謝謝,謝謝首長,謝謝同志們。
張百川擺擺手,臉色凝重地看著他:“黃教導員,現(xiàn)在情況非常危急,敵人正在組織更大規(guī)模的合圍,留在這里就是等死,你們愿不愿意暫時編入我的部隊,跟我們一齊行動?”
“愿意,我們愿意,”黃教導員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回答,他身后的年輕戰(zhàn)士們也紛紛喊起來。
“好,”張百川點頭,“但是,要跟我們走,就得守我們的規(guī)矩,一切行動聽指揮,能做到嗎?”
“能,”回答異口同聲,帶著絕處逢生的希望。
就這樣,獨立一團像滾雪球一樣,瞬間膨脹到了一千五六百人,但其中大半是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裝備極差、帶著傷痛的少共師官兵,隊伍的負擔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