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在濟南的司令部里,中路主力慘敗的消息砸在他的心頭。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寒意涌了上來。
“八嘎……張百川……”他咬著牙念出這個名字。接連損失兩路大軍,尤其是寄予厚望的中路精銳,這不僅是對他個人威望的沉重打擊,更是對華北方面軍戰(zhàn)略的巨大挫折。他原本計劃的“鐵壁合圍”,如今已成了笑話。
參謀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匯報:“司令官閣下,南路第27師團來電,他們目前位置突出,側(cè)翼暴露,恐有被八路軍合圍的危險,請求指示,是繼續(xù)進攻還是轉(zhuǎn)進?”
“轉(zhuǎn)進?”岡村寧次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參謀長說的是目前最現(xiàn)實的選擇。繼續(xù)讓南路進攻,無異于羊入虎口。張百川剛剛?cè)〉脙蓤龃髣伲繗庹?,兵力也能迅速轉(zhuǎn)移,完全可以集中力量吃掉南路這塊肥肉。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聲音帶著疲憊:“命令……南路部隊,停止一切進攻行動,立即向兗州方向收縮撤退……動作要快,注意交替掩護,防止八路軍追擊……”
“嗨,”參謀長立刻轉(zhuǎn)身去傳達這道充滿屈辱的命令。
撤退的命令傳到鬼子南路部隊,早已軍心浮動的鬼子頓時如蒙大赦,立刻開始了倉促的后撤行動。他們丟棄了部分笨重的物資,燒毀了帶不走的糧秣,沿著公路向西南方向急速退去。
在鬼子開始撤退的同時,山東軍區(qū)指揮部就接到了來自各方的情報。
“司令員,南路鬼子開始跑了,看方向是往兗州那邊退,”陳榘拿著剛收到的電報,語氣中帶著興奮。
張百川走到地圖前,臉上露出了果決:“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吃了虧就想溜,也得問問我們答不答應(yīng),”
政委謝福治說道:“敵人新敗,士氣低落,撤退必然慌亂,正是我們擴大戰(zhàn)果的好時機,”
“沒錯,”張百川手指點向地圖:“命令:周錫漢第六旅、王晉山第七旅,立即從當(dāng)前位置出發(fā),向南路鬼子撤退方向?qū)嵤┢叫凶窊?,搶占有利地形,截斷其退路,命令:老孫的騎兵旅,全部出動,利用速度優(yōu)勢,迂回至敵軍側(cè)后,進行襲擾和切割,延緩其撤退速度,制造混亂,命令:聶峰智第八旅、梁初第五旅,在完成中路戰(zhàn)場掃尾工作后,立即向南轉(zhuǎn)進,加入追擊序列,命令:王坤第一旅、鐘偉第二旅,留下部分兵力看守俘虜和繳獲,主力稍作休整后,作為第二梯隊,隨時準(zhǔn)備投入追擊戰(zhàn)斗,”
他頓了頓,補充道:“告訴所有追擊部隊,要敢于大膽穿插,分割敵人,能吃掉多少就吃掉多少,重點是打掉他的有生力量和重裝備,特別是鬼子的炮兵和輜重部隊,絕不能讓他們輕易跑掉,”
“是,”陳榘快速記錄并傳達命令。
肖樺也立刻行動:“我馬上通知地方黨組織和民兵,配合主力部隊,沿途設(shè)卡、破路、堅壁清野,讓鬼子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霎時間,剛剛經(jīng)歷大戰(zhàn)的山東軍區(qū)各部,再次展現(xiàn)了高效的機動能力。周錫漢和王晉山的部隊沿著平行于鬼子撤退路線的方向猛插過去。老孫的騎兵旅直撲鬼子的后衛(wèi)和側(cè)翼。
撤退中的鬼子第27師團,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噩夢般的境地。頭頂不時有八路軍的冷槍冷炮,兩側(cè)不時八路軍騎兵,用馬刀和沖鋒槍砍殺、掃射著行軍隊列。后方更是不斷傳來壞消息:橋梁被炸毀,路口被八路軍小股部隊搶占……
“快,加快速度,不要戀戰(zhàn),”鬼子師團長在車上焦急地催促,但混亂的隊形和不斷出現(xiàn)的襲擊,嚴重遲滯了他們的行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