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師晉西北軍區(qū)指揮部。張百川把總部的電報遞給對面的關(guān)政委:“政委,參謀長,都看看,鬼子調(diào)頭了,沖著129師劉師長他們?nèi)チ耍瑒蓊^很兇?!?/p>
關(guān)政委接過電文,快速掃過,眉頭漸漸鎖緊:“香月清司這是找不著我們?nèi)鰵?,扭頭去咬兄弟部隊了。瞧這架勢,第一軍的主力怕是撲過去大半,榆社、武鄉(xiāng)那邊壓力太大了?!?/p>
蕭參謀長已經(jīng)站到了地圖前,手指點著太行山南麓:“總部命令我們?nèi)ε浜?,牽制敵軍,緩?29師的壓力,這任務(wù)不輕快,司令員,咱們的部隊剛打完落馬坡,需要休整?!?/p>
張百川站起身,也走到地圖前,目光掃過上面密麻麻的標記:“光是牽制我看不夠,鬼子這是報復,心浮氣躁,仗著裝備好兵力多,突進速度肯定快。你們看這里,”他拿起桌上的鉛筆,點在榆社西北和武鄉(xiāng)以東的區(qū)域:“他們跑得快,側(cè)翼就必然空虛,補給線也拉得老長。這里,還有這里,都是打伏擊的好地方。”
關(guān)政委抬起頭:“你的意思,不止是佯動,是想在這里干一票大的?”
“對,”張百川的鉛筆重重一頓:“總部要我們配合,沒說不讓我們吃肉,129師的劉師長是運動戰(zhàn)的老行家,我們要是能在外面狠狠揍鬼子一拳,打亂他的部署,說不定能配合劉師長,敲掉他一路兵馬,甚至……”他的筆尖劃了一個圈:“搞掉他一個師團的主力,”
蕭參謀長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師團?司令員,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這次雖然不是鬼子甲種師團,是守備師團,但不是那些混成旅團,硬骨頭難啃得很,”
“光靠我們自然啃不動,”張百川轉(zhuǎn)向兩人,語氣誠懇:“所以必須和129師協(xié)同,我提議立刻給總部和劉師長回電,說明我們的想法,請求直接電話溝通,協(xié)調(diào)行動。政委,參謀長,這仗怎么打,還得咱們?nèi)齻€一起掂量,不能我一個人頭腦發(fā)熱?!?/p>
關(guān)政委立刻點頭:“我同意,既要主動出擊,又要緊密配合。我這就去起草電文,向總部匯報我們的初步構(gòu)想,并請求與129師協(xié)同作戰(zhàn)?!?/p>
蕭參謀長也表示:“情報必須跟上,我馬上把偵察分隊全撒出去,重點摸清鬼子主力的確切路線、補給點和側(cè)翼情況,讓老耿的特務(wù)營也動起來,盯緊鬼子動向。”
“好,”張百川拳頭砸在掌心,“就這么辦,政委,電文里強調(diào),我們晉西北軍區(qū)堅決服從總部指揮,愿意承擔最艱巨的牽制阻擊任務(wù),全力配合129師兄弟,爭取打一個大的殲滅戰(zhàn),徹底粉碎鬼子的掃蕩,”
電話機里傳來129師劉師長那帶著濃重口音卻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百川同志嗎?電報我看過了,想法要得,膽子大,總部也同意了我們協(xié)同作戰(zhàn)的請求。我看可以干,”
張百川握著話筒:“劉師長,您是前輩,感謝信任,您看鬼子這次來勢兇,但犯了兵家大忌,突進太快,側(cè)翼空虛,我們判斷他們沿著濁漳河北岸推進的左路部隊,為了搶功,脫離主力較遠,正好可以拿來開刀,”
“地圖在我眼前,”劉師長的聲音不疾不徐:“河谷地帶,兩邊山高,利于隱蔽,不利于敵人展開,是個打埋伏的好地方。你們打算出多少兵力?”
“我軍區(qū)主力可以緊急南下,”張百川語速加快:“我初步計劃,以彭輝的教二旅、陳旅長的359旅一部,迅速前出至蟠龍鎮(zhèn)以北山區(qū),構(gòu)成第一道阻擊線,邊打邊退,把鬼子引進來,以老徐的358旅、許達的教一旅為主力,秘密運動至濁漳河上游的黃崖底、關(guān)家垴一帶山區(qū)設(shè)伏,只要鬼子的左路鉆進來,就掐頭、斷尾、斬腰,一口吃掉它,”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顯然是在對照地圖思考:“計劃要得,”劉師長的聲音再次響起:“運動距離不短,部隊能否按時到位?保密工作能不能保證?”
“請您放心,”張百川語氣斬釘截鐵:“我們對這片地形熟,戰(zhàn)士們求戰(zhàn)心切,日夜兼程,保證按時進入陣地,地方上的同志會全力協(xié)助,封鎖消息,確保隱蔽?!?/p>
“好,”劉師長一錘定音:“我129師主力在正面頂住,逐步后撤,驕縱敵人,務(wù)必把這股鬼子引進你們的伏擊圈。同時我會派部隊穿插至潞城、黎城方向,阻擊可能來的東南方向增援,你們要負責擋住西面和北面的援敵。這一仗,關(guān)鍵要快,要猛,要狠,速戰(zhàn)速決,在鬼子反應過來之前,徹底打掉他這個左路縱隊,敲掉他一個師團的門牙,”
“好,咱們兩個師主力就給鬼子飽一頓餃子,”張百川感到胸中一股熱流涌動:“我立刻和關(guān)政委、蕭參謀長細化方案,部隊今晚就開始機動,”
放下電話,張百川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對關(guān)、蕭二人道:“129師劉師長同意了,咱們必須要快、準、狠,”
關(guān)政委臉上露出笑容:“太好了,我立刻讓政治部人員下部隊,做戰(zhàn)前動員,保證士氣,”
蕭參謀長搓著手:“我馬上通知各旅主官來司令部開會,分配任務(wù),部署行軍路線和通訊保障。炮兵團的周團長和騎兵團的孫團長這次得把家底亮出來了,”
指揮部里瞬間忙碌起來,電話鈴聲、參謀人員的匯報聲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