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總隨后臉色變得鐵青,他抬頭掃過那嚇得癱軟的中央軍參謀,又扎回電文上。
“格我的,我們前面堵著劉文輝、鄧秀廷,后面可能還有薛岳的追兵?中央讓我們往懋功、達維鉆,那地方現(xiàn)在是他劉湘、楊森的重點,中央是否知道這些信息?,”
任政委扶了扶眼鏡,聲音竭力保持冷靜,卻依舊發(fā)顫:“賀老總,中央肯定有中央的考慮,或許他們掌握的敵情與我們有所不同…”
“不同?”賀老總皺著眉頭:“有什么不同?,這上面說的敵情,跟我們抓的舌頭說的,跟我們自己眼睛看的,對不上號,差得不是一星半點,這要么是…”
他話沒說完,但那股寒意已經(jīng)鉆進每個人心里。
要么是中央的情報出了天大的紕漏。要么…就是這電文本身…
張百川看著那頁電文,又仔細看了一遍,每一個代號,每一個標注的敵情位置,在地圖上反復琢磨。
他抬起眼,目光沉靜,看向賀老總和任政委:“賀老總,任政委,現(xiàn)在不是琢磨這電文到底是不是有問題?!?/p>
他手指點著電文上標注的敵軍動向和己方應(yīng)去的方向:“按這上面說的走,是死路。我們剛打掉的,只是這張大網(wǎng)的一個線頭。李抱冰在甘孜以逸待勞,薛岳的督導組跑回去報了信,劉湘、楊森的大部隊正按這電文說的,往懋功、達維猛撲。我們現(xiàn)在一萬多人,鉆進去,就是肉包子打狗?!?/p>
“那你說怎么辦?,”賀老總喘著粗氣,煙斗捏得咯吱響,“中央的電令…”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張百川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何況這命令,透著邪性。我們不能拿弟兄的命去賭這電文沒錯。”
他轉(zhuǎn)身,看向李錚:“參謀長,”
“到,”
“立刻通知各師,停止休整,收攏部隊,清點繳獲,準備轉(zhuǎn)移,”
“是,”
“老何,”
“軍團長,”一師長老何立刻上前。
“帶你的人,立刻前出十里,向東北方向偵察,給我把眼睛瞪大點,我要知道那邊到底是劉湘的主力,還是虛張聲勢,”
“明白,”
“老徐,你二師向東南警戒,看住我們剛打出來的口子,別讓殘兵和可能的追兵咬上來,”
“是,”
“王師長,三師抓緊時間補充彈藥,安置傷員,準備抬擔架,動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