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哭,也沒有鬧,心口的位置,像是被掏空了一個大洞,只剩下麻木的冰冷。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別墅傭人的電話,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把我書房抽屜里,那個檀木盒子送過來?!?/p>
傭人很快將盒子送到。
打開后,里面放著一張空白的紙,上面有傅干嶼的親筆簽名。
那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年,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她在上面簽了字,說以后無論他要什么,她都會給。
曾經(jīng),他將這張紙視若珍寶,舍不得用掉任何一個愿望。
如今,他要用它,親手結(jié)束這一段長達(dá)九年的癡戀。
他沒那么犯賤,非她不可。
他們的孩子沒了,卻換來他徹底死心,換來他認(rèn)清現(xiàn)實,
換來他……回到遇見她之前的沈夢晚!
沈夢晚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叫來律師。
“擬定一份離婚協(xié)議?!彼穆曇羝届o得可怕。
律師點頭:“好的,沈先生。協(xié)議擬定好后,之后會進(jìn)入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冷靜期結(jié)束后,如果雙方?jīng)]有異議,民政局會通知你們領(lǐng)取離婚證。”
“我知道了。”沈夢晚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盡快?!?/p>
律師離開后,病房里只剩下沈夢晚一個人。
他閉上眼睛,沒有眼淚。
心已經(jīng)空了,連悲傷都覺得乏力。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沈夢晚以為是律師去而復(fù)返,睜開眼,卻看到了一張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臉——池晉。
他沒想到池晉會主動來找他。
“你來干什么?”沈夢晚的聲音嘶啞。
“傅先生,”池晉依舊是那副溫和平靜的樣子,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桶,“我知道干嶼她對你的所作所為了。只可惜我當(dāng)時沒在場,不然我一定會阻止她的……”
沈夢晚冷冷地看著他,不想聽這些虛偽的言辭。
池晉卻自顧自地說下去,聲音沙?。骸安贿^,你也要體諒她……當(dāng)時我們的孩子沒了,干嶼她有多傷心……她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說那是我們愛情的結(jié)晶……她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她自己剛剛流產(chǎn),還守著我的病床……”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凌遲著沈夢晚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如果你就是來說這些的,”沈夢晚打斷他,聲音沙啞而冰冷,“那可以走了。我這里不歡迎你?!?/p>
池晉隨即又舉起手中的保溫桶:“我……我不說了。沈先生,我給你熬了湯,補身體的,你現(xiàn)在身體虛,要多喝點才能恢復(fù)元氣……”
“我不喝,拿走?!鄙驂敉韰拹旱貏e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