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一個洪亮如鐘、帶著奇異共振的聲音,如同滾雷般從天而降:
“阿彌陀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孽障,安敢行兇!”
只見那巖柱頂端,不知何時,竟站立著一個年輕的僧人!
那僧人看年紀(jì)不過二十出頭,穿著一身略顯陳舊的灰色僧衣,身形挺拔如松,膚色是常年經(jīng)受風(fēng)沙的古銅色。他面容算不得十分英俊,但眉眼開闊,鼻梁高挺,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如同蘊藏著兩團(tuán)小小的火焰,充滿了剛毅與正氣。最奇特的是,他手中并無佛珠,反而握著一根比他身高還長的、烏沉沉的熟銅棍,棍身似乎刻滿了細(xì)密的梵文。
夕陽余暉落在他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邊,寶相莊嚴(yán),又帶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勢。
那群沙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身影嚇了一跳,刀疤臉抬頭罵道:“哪里來的野和尚,敢管爺爺們的閑事!識相的趕緊滾!”
年輕僧人聞言,不怒不躁,只是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洪亮:“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諸位施主,現(xiàn)在放下屠刀,隨小僧回去誦經(jīng)懺悔,還為時未晚?!?/p>
“懺悔你祖宗!”刀疤臉暴怒,“兄弟們,先宰了這個不知死活的禿驢!”
數(shù)十名沙匪發(fā)出怪叫,揮舞著兵器,如同潮水般朝著巖柱涌去,更有幾人張弓搭箭,箭矢呼嘯著射向僧人所立之處。
面對如此圍攻,那年輕僧人卻是嘆息一聲:“冥頑不靈?!?/p>
他動了。
沒有想象中的閃避或念經(jīng),他直接從數(shù)十米高的巖柱上一躍而下!灰色僧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手中那根沉重的熟銅棍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如同九天降魔杵,悍然砸入沙匪群中!
“轟!”
塵土飛揚,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和慘叫聲。僅僅一擊,便有數(shù)名沙匪筋斷骨折,倒飛出去。
僧人落地,步伐沉穩(wěn),手中長棍舞動開來。那棍法剛猛無儔,大開大合,沒有絲毫花哨,每一棍都蘊含著至陽至剛的力量,快如閃電,重如山岳。棍風(fēng)過處,沙匪們手中的兵器要么被直接砸飛,要么連人帶兵器被掃倒在地,竟無一人是他一合之將!
他口中猶自念誦著佛號,但行動卻如金剛怒目,伏魔手段凌厲至極!
陳默和岑什蘭站在一旁,并未出手。陳默眼中異彩連連,他能感覺到,這年輕僧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并非純粹的真氣或法力,而是一種熾熱、剛正、由內(nèi)而外的精神意志與肉身力量完美結(jié)合的氣息,與他溝通的地脈之力、岑什蘭駕馭的蠱蟲生靈之力,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好剛猛的伏魔神通!”陳默忍不住低聲贊道。
不過片刻功夫,那數(shù)十名兇神惡煞的沙匪,便已躺倒一地,呻吟不止,再無反抗之力。唯有那刀疤臉頭目,見勢不妙,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想要逃走。
年輕僧人并未追趕,只是將手中熟銅棍往地上一頓。
“咚!”一聲悶響,地面微顫。
“施主,還要執(zhí)迷不悟嗎?”他聲音平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刀疤臉身體一僵,再不敢動彈,癱軟在地。
僧人這才轉(zhuǎn)身,看向陳默與岑什蘭,單掌豎于胸前,行了一禮,臉上露出一抹與他剛才凌厲手段截然不同的、略帶靦腆的淳樸笑容:
“阿彌陀佛,小僧許斌,見過兩位施主。受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