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的震顫雖輕微,卻如同驚雷在我們心中炸響。
陳老先生渾濁的眼中瞬間精光一閃,他二話不說,枯瘦的手掌猛地一拍身旁的藥柜。只聽“咔噠”一聲機括輕響,靠墻的藥柜竟無聲地向側(cè)方滑開半尺,露出了后面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帶著土腥氣的涼風從洞中涌出。
“密道直通城外亂葬崗,快走!”陳老先生語速極快,不容置疑。
“老先生,您……”我心中一緊,我們不能連累他。
“放心,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陳老先生打斷我,語氣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蘇青比我更果斷,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低喝一聲:“走!”
我們毫不猶豫地鉆入了那狹窄的密道。身后,藥柜迅速滑回原位,將最后一絲光線隔絕。
密道內(nèi)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空氣潮濕冰冷。蘇青肩頭的玉蟬再次亮起柔和的青光,勉強照亮前方。通道狹窄,僅容一人彎腰前行,腳下是粗糙的土石。
“跟緊!”蘇青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她率先向前疾行。我緊隨其后,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就在我們深入密道不過數(shù)十米,身后隱約傳來了醫(yī)館方向傳來的、沉悶的撞擊聲和呵斥聲!
他們果然動手了!
我的心猛地揪緊,陳老先生他……
“別分心!”蘇青頭也不回,聲音冷冽,“現(xiàn)在能幫到他的,就是我們盡快離開,不成為他的拖累!”
我咬緊牙關(guān),將擔憂強行壓下,集中精神跟上她的步伐。體內(nèi)的氣旋在銀針定魂后運轉(zhuǎn)得異常順暢,賦予我更好的體力和平衡感,在這黑暗崎嶇的密道中不至于落后。
這條密道比想象中更長,曲折向下,仿佛沒有盡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于傳來一絲微弱的光線和更加清新的空氣。
出口到了!
我們加快腳步,沖出洞口。外面是一片荒蕪的坡地,雜草叢生,歪歪斜斜地立著一些殘破的墓碑,正是縣城外有名的亂葬崗。雨已經(jīng)停了,烏云散開些許,慘淡的月光灑落下來,映照得這片墳地愈發(fā)鬼氣森森。
然而,還沒等我們喘口氣,一股極其強烈的、帶著血腥味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山巒,猛地從我們側(cè)前方壓來!
月光下,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一座高大的墳塋之上。
他穿著暗紅色的長袍,身形高大,面容隱藏在兜帽的陰影里,只有一雙猩紅如血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殘忍而冰冷的光澤。他手中沒有拿任何武器,但僅僅是站在那里,散發(fā)出的氣息就讓我靈臺的氣旋運轉(zhuǎn)凝滯,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比那個灰衣執(zhí)事,強大了何止數(shù)倍!
“血煉堂……長老?”蘇青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肩頭的玉蟬青光暴漲,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