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排查張懷民要求寫清楚去哪里打工,因為村里其他建筑工人這幾天陸續(xù)回來過年,嫌疑人父母不敢提城里,注意到不是上次來的民警,自作聰明扯出甬城。嫌疑人走時坐的火車,嫌疑人父親想到這一點補一句坐火車走的。不然張懷民注意不到他。
有一點張懷民猜錯了,他有未婚妻,年后結(jié)婚。第一個受害者埋汰他幾句,他沖動殺人后發(fā)現(xiàn)公安抓不到他,很有成就感就繼續(xù)作案。
之所以是年輕女性,因為小孩子身邊不是有玩伴就是有家長,大娘一個比一個潑辣,保險起見瞄準年輕女性。尤其是生活美滿得意的女性。
撤回局里的公安把這一點告訴張懷民,解釋他們也是因為對方有未婚妻而先入為主忽視了嫌疑人。部里的領(lǐng)導和痕檢專家以及法醫(yī)也很意外,只因不符合犯罪心理。
隊長擔心嫌疑人父母通風報信,帶著他們連夜趕到鄰市。第二天下午電話打回來——嫌疑人抓捕歸案。
隨張懷民來的年輕刑警不禁問:“這么簡單?”
張懷民:“你當拍電視劇呢?偵探小說里燒腦的案子在現(xiàn)實生活中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其實兇殺案就那幾種。只要做過就有跡可循。除非被辦案人員忽視,或者人為破壞證據(jù)!”
痕檢專家補一句:“也有受害者家屬不信任辦案人員,隱瞞實情,案件查錯方向。辦案人員走到死胡同回頭再查,證據(jù)早已被嫌疑人處理,甚至惡意栽贓,導致后來發(fā)現(xiàn)的嫌疑人沒有作案時間,案子成了懸案。前者襯托兇手智商高,后者像我們包庇‘嫌疑人’?!?/p>
痕檢專家拿著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腳印去嫌疑人家中,跟他母親做的布鞋底一模一樣。
張懷民還是市局大隊長,不能離開太久,就問部里的幾位領(lǐng)導什么時候回去。
當?shù)赝恋胤饰郑墒侨硕嗟厣?,家家?/p>
戶種的糧食勉強裹住溫飽,縣里都沒有水泥路。他們幫助當?shù)刈サ絻词?,刑警隊長回來一定會請他們吃飯。部里領(lǐng)導決定立刻回去。
縣局領(lǐng)導一聽說案子破了就去招待所,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也是因為縣里的幾輛小破車都被開走,他們騎車來的。
小城最高的樓不過六層,市民住的幾乎都是低矮的瓦房,低頭不見抬頭見,又因為是建國后當?shù)氐谝患蟀?,男女老少密切關(guān)注,以至于不到一周就傳遍整個縣城。
隔壁縣聽說了此事就來取經(jīng)。當時在張懷民等人身邊的民警把他們的話告訴隔壁縣刑警,隊長認為查錯方向——三天沒破案受害者家屬就罵官官相護。如果一開始就不信任辦案民警,那一定有所隱瞞。想到這些,隔壁縣刑警隊長立刻回去。
張懷民下飛機那天正好小年。張懷民先去局里報到。局長見著就問:“是不是流竄作案?”
張懷民:“不是。又不是外來人口很多的南方,再加上這么冷的天,不適合流竄作案?!?/p>
“當?shù)厝烁傻模俊?/p>
張懷民點頭:“連著兩個案子讓當?shù)毓彩譄o策,他認為自己聰明。也確實聰明,斷斷續(xù)續(xù)在建筑隊干兩年就當了大工?!?/p>
“當大工要聰明,還要膽大敢上房啊。有這本事干點什么不好?!彼又妥審垜衙窕厝バ菹?,心里打算找機會去上面請功。
案子不在首都,論功行賞沒有張懷民什么事,但可以趁機跟上面說一聲,間接提醒上面以后還會用到張懷民,張懷民的未來就穩(wěn)了。
張懷民是他的兵,他穩(wěn)了等于他穩(wěn)了。
到家快三點,張懷民餓過勁,蘇團團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沒人給他張羅吃的,張懷民干脆回屋睡覺。
他累糊涂忘了閂門——民警排查時他也沒閑著,隨領(lǐng)導和專家去現(xiàn)場。出來時差點迷路,張懷民等人可以肯定是當?shù)厝怂鶠椤2贿^幾人還是去了街道派出所,但派出所沒人,都排查去了。張懷民就找交警,交警最近沒有發(fā)現(xiàn)外省人,因為說話不一樣,他聽得出來。
三個案發(fā)地走一遍,又詳細了解了周邊環(huán)境,張懷民的秋衣都汗?jié)窳恕?/p>
團團一推門開了,堂屋門也敞開著,心里咯噔一下。悄悄到院里,準備去廚房拿菜刀,看到堂屋飯桌上的提包,團團松了一口氣,打開提包,里頭餿了。
團團找到他的圍巾捂住鼻子,把他爸的臭襪子拿出來,臭秋衣秋褲扔洗衣機里。
本想順手洗了,看到他爸在臥室睡得天昏地黑,擔心吵醒他,團團決定拉開爐子把暖瓶灌滿,留張隊起來洗臉刷牙洗腳。隨后又切點白菜葉,叫他奶奶和面,給張隊煮手搟面。
煮面前團團把他爸叫醒。張懷民起來刷刷牙,團團就把面盛出來。張懷民挺意外:“你做的?”
“奶奶搟的面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