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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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嚇一跳，回過神以為他是死者什么親戚，勸張懷民節(jié)哀，然后說半個小時前走的。

張懷民把隊長送到公交站牌，叫他乘公交車回局里。隊長見他神色凝重也不敢瞎打聽——探望病人的面色不好，十有八九因為病人沒了。

張懷民先去原來的家。擔心車把路堵了，他把車停在胡同口才去趙大媽家。

以前趙大媽一頓吃仨饅頭兩碗粥，走著下鄉(xiāng)摘香椿再走回來都不覺著累?，F(xiàn)在拄著拐杖，盯著張懷民看一會才敢問：“團團的爸爸吧？”

張懷民點頭：“趙大媽，您好啊?！?/p>

“好，都挺好的。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從前趙大媽跟兒媳婦嘀咕，也不知道這張懷民是有多忙，給蘇家老兩口上墳的是蘇笑笑，年年除夕貼春聯(lián)的是團團，要他有什么用。后來張懷民終于有時間，拄著拐出現(xiàn)，趙大媽又跟兒媳婦白話，還是忙點好。從那以后再沒有見過張懷民，趙大媽心里反而踏實，說明張懷民好好的，蘇笑笑沒有變成寡婦。

張懷民直接問：“我岳父最近有沒有來過？”

趙大媽一聽不是他或者蘇笑笑有什么事瞬間踏實，指著門里邊的板凳叫他坐下說：“你知道了？”

“我爸媽去醫(yī)院檢查看到劉旭忙前忙后就叫我過去問問出什么事了。我擔心我一出現(xiàn)我岳母就誤認為笑笑原諒他們，所以先來這邊看看?！?/p>

趙大媽明白他的意思。

劉大軍是倒插門，村里沒有他的宅基地，戶口也不在村里，祖墳自然沒有他的坑位。劉大軍現(xiàn)在的房子是單位給的筒子樓，沒法停靈。他要有個好歹，蘇笑笑的媽肯定希望從這邊安葬。

趙大媽：“劉大軍沒來過，我估計日子到頭了。上周末笑笑她媽來過，看到里頭住的是我閨女，就問笑笑一家哪兒去了。我說怕我告訴你，我問了幾次笑笑都沒說。又說你在分局上班，叫她去公安局找你。沒去??？”

張懷民向趙大媽道聲謝，接著說道：“我現(xiàn)在在市局?！?/p>

“升了？”趙大媽替蘇笑笑感到高興，也替蘇老爺子感到高興，找女婿的時候識人不清，找的孫女女婿倒是不錯。

其實蘇老爺子看出劉大軍品行不

端，因為蘇笑笑她媽喜歡，蘇老爺子尋思著劉家那樣的劉大軍也不屑回去，他死里逃生買的房子不會便宜外人才松口?？伤麤]想到劉大軍軟飯硬吃。

張懷民點點頭：“升了一點。不過分局同事知道我現(xiàn)在市局，他們沒告訴我岳母嗎？不應該，同事不知道笑笑跟她媽鬧僵了?！?/p>

“一聽你不是派出所片警，是帶槍的刑警，她媽怕了吧？”趙大媽比蘇笑笑的媽大幾歲，她生她家老大了，蘇笑笑她媽還沒找對象。趙大媽算是看著蘇母長大的。以她對蘇笑笑她媽的了解，“你岳母沒主見，耳根子軟，沒有你岳父攛掇，她不敢找你。劉大軍要是沒了，那一家子只有劉晨敢找你和笑笑?！?/p>

劉晨這個名字對張懷民而言太陌生。蘇笑笑隨軍前張懷民只回來幾次，其中大半時間在張家。劉晨又要上班，早出晚歸，張懷民就更難碰到她，以至于有點想不起她長什么樣。

張懷民：“以前我聽笑笑說劉晨要離婚，后來離沒離？”

“劉大軍和笑笑她媽都是工人，在那個年代根正苗紅，劉晨的丈夫哪敢真離。再后來聽我家老二說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在供銷社見過她一面，身邊跟著的還是她那個丈夫。”趙大媽想到什么說什么，“前幾年聽說陳雪考上大學，劉旭被他岳父調到什么單位，好像是大學保衛(wèi)科。劉旭的老岳父這么有本事，劉晨婆家肯定不舍得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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