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章（第3頁）

“你什么意思媽？”

“說不接孩子真不接了，那可是你親外孫，孩子在學(xué)校門口等了那么久，要不是保安給我打電話軒軒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時候?！?/p>

“還是我爸去接的，秀秀阿姨帶孩子去吃了肯德基才哄好，你這個外婆做的真失?。　?/p>

“說你偷用我衛(wèi)生巾說錯了嗎？你還擺臉呢？三個月前你不是都說閉經(jīng)不來了，怎么秀秀阿姨一給我好衛(wèi)生巾你就又來了？”

提到三個月前，心中又是一陣寒意。

當(dāng)時我例假久久沒來，想讓她陪我到醫(y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閉經(jīng)了，她不耐煩的說：

“秀秀阿姨讓我有空去陪她打麻將呢，現(xiàn)在的老人有手有腳總想著麻煩子女，你可別學(xué)他們?！?/p>

“再說了不來不是剛好，一包衛(wèi)生巾好幾塊錢，正符合你省錢的想法了?！?/p>

我一個人到醫(yī)院什么也不懂，只好又回去了。

還是后來在網(wǎng)上刷到，說這個年紀隔幾個月來的情況也有，我才放心。

“不管你現(xiàn)在在哪，馬上回來，下午還要接軒軒的，別想躲懶，晚上的菜別忘了做，本來我爸要打電話罵你的，被我按下了呢?！?/p>

“也不知道我怎么有你這樣的媽，要是秀秀阿姨一開始是我媽就好了。”

脾氣發(fā)完，周佳佳悻悻掛了電話。

她問的話卻讓我哭笑不得，沒有我這樣的媽，她早不知道餓死哪里了。

他那個好吃懶做的爸，當(dāng)年為了娶陳秀進門，硬是把我們娘倆兒趕出家門。

我娘家離得遠，帶著她露宿街頭，靠著親朋接濟的幾百塊錢在城里租了一間破房子，才養(yǎng)活她這么大。

現(xiàn)在那個女人不會生，他們又找到周佳佳給她點甜頭，她就忘了當(dāng)初她爸罵了她多少遍“死丫頭，賠錢貨”了。

我閉了閉眼，想起這些年的付出，心里陣陣作痛。

車也到站了。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塵封多年的號碼。

3

電話那頭是我熟悉的聲音：

“素賢啊，你終于想起我這個老姐妹了?！?/p>

聽說我回來，老姐妹推了手里的事迅速趕到車站接我。

“咱倆年輕時候那么要好，你偏偏非得嫁那么遠，各自操心家庭，見一面都難于登天，后來離婚了也不回來，一個人帶著閨女在那里受了不少罪吧?！?/p>

許是太久沒有聽到關(guān)心我的話，眼淚還是情不自禁流了出來。

周佳佳以為我說的回家是回那個不屬于我的家，其實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一張車票，幾百公里，我回了三十多年才回到家。

這里的氣息是甜的，在婆家，在女兒家，總是壓抑的。

晚上在老姐妹家吃飯時，前夫周剛打了好幾個電話，我沒接，他就發(fā)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