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裴玄策倒的茶,吹了吹熱氣,對一旁局促不安的陸羽道:“陸相,你也坐。這一路,還要辛苦你?!?/p>
陸羽聞言,才默默地在離她最遠的角落坐下。
一時間,寬敞的車廂內,氣氛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葉聽白看著荷娘寧可跟裴玄策喝茶,跟陸羽說話,也懶得理會自己。
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花盡心思打造的舒適旅程,竟然變成了眾人調侃的笑料。
馬車緩緩啟動,瘋狗開始醞釀怎么發(fā)瘋了。。。
葉聽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聲音放軟了些:“荷兒,你身子弱,靠著我睡會兒?!?/p>
荷娘并不打算理會他。
他卻不輕不重地吐出幾個字。
“荷兒,天就快黑了?!?/p>
荷娘心頭一跳。
是啊,天快黑了。
那該死的“百日情思纏”,每逢日落月升,便會發(fā)作。
她看著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脅迫的按住她的頭,強行靠在自己肩頭。
極小聲的暗示:“今晚難受了,可以來求我。”
她不禁渾身一顫。
馬車在京郊官道上行駛了兩個時辰。
車廂內的詭異得能抓出幾只小鬼來。
荷娘掀開車簾一角,外面溪水潺潺,綠樹成蔭,一片春日景致。
“停一下,我下去透透氣?!?/p>
她聲音不大,卻像一道圣旨。
馬車應聲而停。
荷娘剛踩著軟凳下來,呼吸到一口帶著水汽的清新空氣,另外三道身影也跟著下了車。
葉聽白像座黑塔,杵在她身后,目光沉沉。
陸羽站在不遠處,神色有些擔憂。
畢竟早春三月,還有些寒涼,他在擔心她的身子。
唯有裴玄策,搖著扇子,一派風流地走到溪邊,用扇骨點了點清澈的溪水。
“公主,這江南的水,可比京城的要靈動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