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敗露后,劉氏為絕后患,強行給她灌下了一碗毒藥。
命是保住了,嗓子卻徹底毀了。
卷宗的最后,還附了一句:其父林富貴,全程旁觀,未加阻攔。
“啪。”
葉聽白手里的狼毫筆,從中折斷。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可那雙眸子,卻黑得像不見底的深淵。
他想起了那日,在侯府門前,劉氏那張刻薄的臉,和林富貴那副貪婪的嘴臉。
他還想起了,那個扇在荷娘臉上的巴掌。
新仇舊恨,一起涌了上來。
葉聽白慢慢地,將那份卷宗湊到燭火上,看著它一點點燒成灰燼。
他對著門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陳默,派人去莊子上,把林富貴和他那個婆娘‘請’回來?!?/p>
他特意在“請”字上,加了重音。
“不必驚動任何人,直接帶去城郊別院。找?guī)讉€手腳干凈的,好好‘伺候’著?!?/p>
“是,侯爺。”陳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興奮。
他早就看那對狗男女不順眼了。
葉聽白又補充了一句:“別弄死了,我要他們活著,清醒地活著?!?/p>
當(dāng)晚,葉聽白又去了荷娘那處的暖閣。
他沒帶任何東西,只是搬了張椅子,坐在離床榻幾步遠的地方。
荷娘依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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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安靜得可怕。
良久,葉聽白才開了口,吐露自己隱藏多年,無人訴說的心聲。
“我大哥……就是安哥兒的爹,原本他才是景誠侯,他是在北疆沒的?!?/p>
“我親眼看著他斷了氣,他臨死前,抓著我的手說,讓我一定照顧好他媳婦和未出世的孩子?!?/p>
“可我沒做到。他走后不到半年,我嫂子就因為思慮過重,難產(chǎn)血崩,也跟著去了。”
他說得很慢,像是在剖開自己胸膛,把一顆血淋淋的心捧出來給人看。
“整個侯府,就剩下我和安哥兒了?!?/p>
“我把他放在沁芳閣,離我最近的地方,我怕。我怕我一轉(zhuǎn)眼,他也像我哥和嫂子一樣,沒了?!?/p>
“我不是個好人,林小荷。我殺人如麻,手上沾的血,十條河也洗不清??晌摇娴闹皇窍胱屗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