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娘的心,卻沒來由地咯噔一下。
回京的路,漫長又微妙。
那名叫細柳的少女,身姿嬌軟。
眉眼間總含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怯意,說話聲細如蚊蚋,總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她似乎很懂得如何取悅男人。
卻又總將那份魅惑,藏在純真無辜的表象之下。
馬車稍有顛簸,她便會發(fā)出一聲極輕的驚呼。
正好不偏不倚地,倒向葉聽白的方向。
卻又在即將觸碰到他時,猛地頓住,紅著臉低下頭,小聲道歉。
“侯爺,我……我不是故意的?!?/p>
葉聽白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離她更遠了些,他周身的氣壓瞬間低得駭人。
荷娘端坐著,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手指卻將一方絲帕絞得變了形。
裴玄策斜倚在對面,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忽然輕笑一聲,湊到荷娘身邊。
“公主,你看這江南的水土,就是養(yǎng)人??扇羰谴昧耍艘踩菀妆贿@濕氣迷了眼,分不清好壞?!?/p>
他意有所指,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車內(nèi)的人都聽得清楚。
葉聽白的臉色更黑了。
裴玄策卻不管他,自顧自從食盒里取出一塊精致的桂花糕,遞到荷娘嘴邊。
“京城可沒這么地道的點心,嘗嘗?”
荷娘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葉聽白已經(jīng)冷冷開口:“她不喜甜食?!?/p>
“哦?”裴玄策挑眉,“葉侯爺?shù)故乔宄?晌仪浦?,公主更不喜酸的。尤其是陳年老醋?!?/p>
兩個男人目光在空中交鋒,火花四濺。
一旁的陸羽默默為荷娘續(xù)上一杯溫茶,輕聲道:“公主若覺煩悶,靠著歇會兒吧,還有一日便到京城了。”
他永遠是那般溫潤妥帖,像一處安穩(wěn)的港灣。
終于,巍峨的京城城門出現(xiàn)在眼前。
文帝與張如許早已在宮門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