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地,又將那幾顆盤扣,一顆一顆,重新為她系好。
動作仔細(xì),仿佛在整理一件心愛的珍品。
衣襟合攏,隔絕了冷風(fēng),卻隔絕不了他指尖的溫度。
他的手指順著衣領(lǐng),在她敏感到戰(zhàn)栗的鎖骨上,曖昧地緩緩劃過。
他什么也沒說,可那眼神,那動作,已經(jīng)將警告烙進了她的骨子里。
你是我的。
你的身體,你的眼淚,甚至你那點可笑的同情心,都只能是我的。
車隊抵達驛站時,天色已晚。
陸羽的馬車已經(jīng)修好,他特意前來道謝,也是道別。
“今日多虧侯爺,陸某感激不盡,此恩他日定當(dāng)報答?!?/p>
他站在車外,長身玉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跟在葉聽白身側(cè)的纖細(xì)身影。
葉聽白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只是側(cè)過頭,看著荷娘。
風(fēng)吹起她的一縷發(fā)絲,拂過她蒼白的臉頰。
葉聽白極其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將那縷不聽話的頭發(fā),輕柔地為她挽到耳后。
動作親昵,熟稔,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占有。
陸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的目光從葉聽白那只停留在荷娘耳畔的手,移到荷娘那羞憤交加、卻不敢反抗的臉上。
有什么東西,在他心里,碎了。
這位溫文爾雅的青州才子,第一次在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狼狽和黯然。
陸羽臉上的笑容,在看到葉聽白那只停留在荷娘耳畔的手時,僵了一瞬。
那動作太過親昵,帶著不容置喙的占有。
他眼底的清亮微黯,隨即又恢復(fù)了君子端方的模樣。
只將目光轉(zhuǎn)向荷娘被紗布包裹的手,溫聲提醒:“姑娘手上有傷,山路風(fēng)大,還需仔細(xì),莫要著了涼?!?/p>
一句話,關(guān)心得體,又巧妙地將葉聽白那過界的舉動撇在一邊。
三人間的空氣,卻因此繃得更緊。
荷娘下意識想后退一步,離葉聽白遠(yuǎn)些,可男人站在她身后,像一座山,她無路可退。
葉聽白理所當(dāng)然地要了驛站唯一的上房,陸羽則被安排在樓下。
晚飯時,驛站簡陋,只有幾樣粗糙的炒菜。
荷娘的手被燙傷,使不上力,拿著筷子,夾菜的動作笨拙又艱難。
一塊豆腐,夾了兩次都從筷子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