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語,像是在問他們,又像是在問自己。
“這天下,能換她……回來嗎?”
宮內(nèi)。
陸羽站在文帝身后,垂下了眼簾。
他看著那個女子單薄卻挺直的背影,心中那絲若有若無的失落,很快便被一種更深的欣賞所取代。
她不是攀附的藤蘿,而是終于破土而出的青竹。
此刻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或是憐憫。
她有著自己主見和決斷,是真正耀眼的明珠。
他懂。
所以他退后半步,將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了這位剛剛歸來的公主殿下。
荷娘沒有回頭。
她甚至能感覺到,那道幾乎要將她后背燒穿的視線,可她一步也沒有停頓。
手心里的汗,濡濕了衣袖,說出那番話,幾乎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氣。
但值得。
為了自己,為了腹中的孩子,更為了身后那個老淚縱橫的父親。
文帝緊緊攥著女兒的手臂。
他帶著她,昂首走出了這間決定了無數(shù)人命運的御書房。
長春宮內(nèi),熏香裊裊。
荷娘坐在窗邊,看著宮墻上那一角四方的天空,久久無言。
“公主,”王德安躬著身子,臉上堆著小心翼翼的笑,“景誠侯府那邊……亂套了?!?/p>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聽說,葉家老太太聽聞您要和離,氣得當場就暈過去了,現(xiàn)在府里正人仰馬翻地請?zhí)t(yī)呢。”
荷娘端起茶盞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恢復了平穩(wěn)。
她輕輕吹開水面上的浮葉,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卻暖不了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她贏了這第一仗,可為何,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葉聽白那雙盛滿抑郁的眼睛,總是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張如許端著一碗燕窩羹走了進來,看到女兒的神情,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