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京城東門。
一行奇怪的隊伍,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
為首的,是一輛幾乎可以用“行宮”來形容的馬車。
四角懸掛著精致的宮燈,連車輪都包著一層厚厚的軟膠,以求行駛時聽不見半點顛簸聲。
葉聽白站在車旁,一身帥氣的裝束,嘴角那點傷已經(jīng)好了,但臉色卻不怎么好。
他親自為荷娘備下了這輛車,車里塞滿了從江南運來的各色點心蜜餞。
鋪著最柔軟的狐皮墊子,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冰鑒,用來冰鎮(zhèn)酸梅湯。
他原本還想帶上府里最好的兩個廚子,被荷娘一句“侯爺是去求醫(yī),還是去游山玩水”給堵了回去。
此刻,他看著另外兩張臉,心里就堵得更厲害了。
陸羽一襲青衫,安靜地站在一旁,面色依舊有些蒼白,目光落在荷娘身上時,帶著三分愧疚三分擔(dān)憂和四分。。。興奮。
成王裴玄策則是一派悠閑,手里搖著一把折扇,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輛奢華得有些過分的馬車,像個看客。
“公主,上車吧。”葉聽白沉聲開口,主動伸出手,想扶荷娘。
荷娘看都未看他那只手,徑直走向馬車。
隨行的杏兒剛想上前攙扶,卻見陸羽先一步上前,在車凳旁站定。
并未伸手,只是用身子微微擋住了外人的視線,做出一個守護的姿態(tài)。
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比葉聽白那帶著占有欲的手,體貼了百倍。
荷娘腳步微頓,沖他點了點頭,自己踩著車凳上了車。
葉聽白伸在半空的手,就那么僵住了。
他臉色一沉,跟著鉆進車廂。
偌大的車廂,足以容納四五人,中間是一張矮幾,上面擺著茶具和書卷。
荷娘沒有坐他精心準備的最柔軟的主位,反而揀了個最靠邊的位置坐下。
而裴玄策,竟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上車,好巧不巧地,就坐在了荷娘的對面,笑吟吟地為她斟了一杯茶。
“早就聽聞景誠侯府財力雄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裴玄策將茶杯推到荷娘面前,話卻是對剛進來的葉聽白說的。
這哪里是夸贊,分明是嘲諷他俗氣。
葉聽白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荷娘身邊,將她和車壁之間的空隙占得滿滿當當。
他高大的身軀緊挨著她,灼人的熱氣透過衣料傳來。
“本侯的人,自然要用最好的?!彼局鳈?quán)般地開口,伸手就要去攬荷娘的肩膀。
荷娘身子一側(cè),避開了他的觸碰。
她端起裴玄策倒的茶,吹了吹熱氣,對一旁局促不安的陸羽道:“陸相,你也坐。這一路,還要辛苦你?!?/p>